楚浔枂虽察觉媛兮的异样,却也不声张,宴会结束后,宋君颜要应承一干官员,楚浔枂便先回了。
回到宸青宫,楚浔枂看着跟在她身后的茗香与媛兮,遂吩咐道:“茗香把宫人都遣了,本宫想同茗香说几句体己话。”
“是。”茗香不经意的瞟了眼媛兮,心中有疑,却也领命遣了殿内的宫人,再退下,顺手关了门。
“想必你也只本宫的意思。”楚浔枂小酌了一口清茶,“本宫就明说了,你可识得靖王爷李铭太?”
听楚浔枂提及此,茗香身体微微发颤,遂跪倒在地,声音带些惶恐,“奴婢不是刻意欺瞒太子妃的!”
见茗香的反应,楚浔枂心中有数了,将茶杯放下,放缓了声音,“先起来吧,本宫不会责罚你,你且把所知告知本宫就是了。”
“是······”茗香起身,悄悄的窥了眼楚浔枂,小声道:“奴婢本不是宋府的奴才,原是一平常女子,不过却是被养于外的外室所生,其父正是靖王爷······”
说完,茗香又抬眼看了眼楚浔枂,见她面色如常,又继续道:“不过靖王爷却不过一年来别庄探望奴婢与母亲三五次,两年前有歹人入别庄,竟是要诛杀奴婢与母亲,侍卫抵挡不过,奴婢的母亲死于刀下,奴婢仓皇而逃,那歹人却是靖王爷派来的。”
“嗯。”楚浔枂点头应了一声,示意茗香继续说下去。
“后奴婢在逃亡中,巧遇伢婆子买奴才,奴婢便自卖为奴,想着寻着个大户人家避难,后被宋府买了去,才成了宋府的奴才。”
楚浔枂也不说话,而是分析着媛兮所说的话,过了许久,才问道:“那你如何得知那歹人是李铭太派去的?”
“奴婢······”媛兮有些犹豫,却是握紧了拳头,“在东玄时,奴婢无意中听到靖王爷与属下的对话,得知他乃北云人氏,没想却被靖王爷发现,奴婢想靖王爷定是想借此杀了奴婢与母亲灭口。”
说着,说着,媛兮的声音带了些哭声,楚浔枂也不问了,此前宋君颜那将媛兮留在她身边时不过是说因着鸳鸯醉一事媛兮投诚与她,当时她却没细想,如今才知没有这般简单,不过区区鸳鸯醉还不足以让宋君颜愿意庇护一人。
不过,若是媛兮事关李铭太那便不同了,而且,楚浔枂看向媛兮,目光微淡,媛兮身上定还有旁的东西的。
“那你可将李铭太一事告知君颜?”
“在奴婢投诚于太子后,奴婢便告知了。”茗香忙着点头,遂看向楚浔枂,跪倒在地,解释道:“奴婢的生父虽是靖王爷,但靖王爷却杀了奴婢的生母,且还欲杀奴婢,父女情已断,自奴婢跟随太子与太子妃起,皆是效忠于太子与太子妃的,还望太子妃明察。”
原是如此,也难怪宋君颜一直言李铭太不可信。
自媛兮跟了她,虽无茗香亲近,却也做事干净,也无不轨之心,也算是忠心,且楚浔枂可不以为宋君颜会将不可信之人安插在她身边,遂点头,轻声说着:“你先起来就是,也算是跟了本宫近一年了,本宫倒也能识人,知你忠心于何人。”
“谢太子妃愿相信奴婢。”媛兮起身,语气缓了些。
“你且不用多想,便如往常那般做事即可。”楚浔枂嘴角微勾,“想来也是乏了,你且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媛兮退下,心口的大石却是落下了,虽然世人皆说浔公主不好伺候,但她与楚浔枂相处近一年,才知只要不忤逆不生反叛之心,楚浔枂对下人还是极好的,且又护着自己人,伺候起来也轻松。
如今楚浔枂信了她,她倒是就此安心了。
直至媛兮完全退下后,楚浔枂才移开眼,心中却是有些恼,这媛兮的身份哪怕是涉及李铭太,宋君颜也可与她说明的,但他却没有。
又许是宋君颜为了她好而瞒着她,但分明却是件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的事,瞒着她,她心中终究不爽,却又深究不得,若她揪着这件小事不放,倒显得她小气了。
直至楚浔枂准备入睡时宋君颜才推开厢房的门,楚浔枂忙着起身,才走近却闻到宋君颜身上难化的酒味,正想说话,没想却是被宋君颜一把抱住了她。
宋君颜将头打在楚浔枂肩上,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察觉宋君颜身上的疲惫,楚浔枂却是心软了,就任他抱着。
过了许久,宋君颜才放开楚浔枂,凑近,用鼻子碰了碰楚浔枂,温声说着:“今夜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口舌才拒了父皇给我选侧妃。”
“侧妃?”楚浔枂抬眼看着宋君颜,心中却是一惊,在东玄时她为嫡公主,宋君颜为驸马,她自然不会考虑小妾之事,而今宋君颜为太子了,纳侧妃岂不正常?
而且,楚浔枂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分明成亲已近一年,在房事上两人皆不规避,为何却无喜事传来?
察觉到楚浔枂的目光,宋君颜哪能不知楚浔枂在想什么,嘴角带着戏谑,“莫非夫人想早日怀上子嗣?”
楚浔枂却不说话,抬头瞪了眼宋君颜,现在北云七个皇子中除却未娶妻的闲王外皆有子嗣,而且大多是三两个,宋君颜既为太子,又怎不可无子嗣?
若是她迟迟不怀嫡子嫡女,莫不说徽宗,就连傅皇后都要记着为宋君颜纳妾了。
“浔儿且安心就是。”宋君颜却是笑了,安抚道:“浔儿去年不过才及笄,年岁小,不是生养的时候,倒不如等年岁长些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