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闻御林军全军覆灭时,楚浔枂便心中有疑,毕竟晋元帝身为帝王又怎会只有那些公布于众的御林军,惜命的帝王总是会暗中养兵,晋元帝也不例外。
看到姚祯善后,楚浔枂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还是先攻入宫中要紧。”姚祯善说着。
“莫非姚总领也不知父皇现下的处境么?”楚浔枂挑眉。
“前一晚皇上察觉事有变,便将奴才悄悄遣出宫中集兵,本该按着皇命集兵后入宫救皇上的,无奈宫变已生,故奴才也不知皇上在宫中如何。”姚祯善应着。
既然姚祯善不知晋元帝如何了,那裴皇后的处境岂不是也不知,想起宫变时裴皇后送出的那封书信,楚浔枂暗暗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快速上马,率着裴家军往宫中攻去,御林军也跟上。
宫门前横列了一具具尸体,或是御林军,或是邓家军的,宫门上方的台上是一群在打斗的士兵,尸体不停从宫台上掉落下来。
楚浔枂看着那些正在打斗的御林军,遂转头看向姚祯善,姚祯善会意上前,解释道:“宫中潜伏的御林军听闻暗号便行动了。”
“嗯。”楚浔枂淡淡应了一声。
转头便见宫门开了,开门的是御林军,没有任何犹豫,楚浔枂骑着马,领着裴家军入了宫。
地上尸体横成,就连宫墙上都染了血渍,见敌就杀,与御林军联合围剿,一步步向内宫逼近。
原本,假装叛变留在宫中的御林军突然对楚宸灏的手下发起进攻本就令他们措手不及了,再加上裴家军与外边御林军的支援,人数与武力上的碾压,令楚宸灏的人节节败退。
楚宸灏的人被杀得所剩无几,却是死命围在内宫外围,瞧着快逼近乾清宫了,姚祯善看向楚浔枂,“浔公主,皇上与皇后皆是在内宫中,可要先停下?”
楚浔枂知晓姚祯善的意思,现下楚宸灏的人已占领内宫,到了走投无路之际,他定是会趁机挟持晋元帝和裴皇后的。
于是乎,楚浔枂停下马,发命,“停步,静观敌。”
裴家军与御林军皆停下了,与楚宸灏的人对峙着。若是强攻,定是能攻破,只是现在晋元帝和裴皇后在楚宸灏的手上,哪怕楚浔枂不在乎晋元帝,但她却在意裴皇后,也不得不停下。
就在楚浔枂沉思间,乾清宫的大门打开了,楚宸灏从里面缓缓走出,慢悠悠的走到外边,裴家军与御林军见来人是楚宸灏,皆纷纷提箭拉弓。
楚宸灏不过是看向楚浔枂,淡声说着:“浔儿,这箭若是射了,那父皇与母后可就危险了。”
这话一出,士兵们纷纷看向楚浔枂,楚浔枂挥手,让他们放下箭,遂看向楚宸灏,冷声问着,“你想做何?”
“做何?”楚宸灏的语气中带着讽刺的意味,“事到如今我还能做何,不过是想求一条生路罢了。”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楚浔枂嘴角带着讽刺的弧度。
“不然,你以为我会放过父皇和母后?”楚宸灏挑衅着,那本就阴鸷的面容开始微微扭曲,“待我安全离了大焉后,我自会命人放了他们,否则,你怕是见不到了。”
楚浔枂面色更冷了,她看着轻松自在的楚宸灏,他就是料准了她不会不顾裴皇后的生死,紧紧的拽着这张保命符,肆意挑衅着。
不再犹豫,楚浔枂开口,“可以,不过我要先见我母后一面,确保她安好。”
“母后她安好得很,信不信由你,莫非你当真以为我会给你趁机夺人的机会?”随即哈哈大笑两声,楚宸灏提高了声音,“废话少说,待我安全离了大焉,自会有人将他们带出。”
“呵,若是待你走了,寻不到人呢?”
“浔儿啊,你有得选么?除了信我,你还能如何?”楚宸灏笑得更大声了。
瞧着楚宸灏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楚浔枂就觉怒火攻心,她回头看了眼姚祯善,只听到姚祯善小声说道,“浔公主,还是顾及皇上与皇后安危要紧啊。”
楚浔枂撇开眼,也没应,就在僵持之时,空中却有浓烟传来,猛地抬头,楚浔枂却见不远处的火光,那是掖庭的方向!
此时,深宫掖庭中,破败的城墙被火光缭绕着,灼成片片乌黑,房梁燃着火,连着垂下的帷帘,将整个宫殿都包围在大火之中。
一阁间,只见晋元帝正瘫坐在地上,目光凶狠的看向前方,裴皇后正坐在桌前,全然不顾四周的火光,悠闲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将酒杯放下,裴皇后起身,一步又一步缓缓向晋元帝走去,目光淡淡的看着正瘫坐在地上的晋元帝,嘴角慢慢勾起讽刺的弧度,开口,“真是不得不服老,这血气方刚的皇上都病了,都瘫了。”
说话间,裴皇后慢慢蹲下身,微微笑道:“起初发现宫变时,皇上是想装瘫的吧,没想还真瘫了。
呵呵,还多亏了那香囊中的蒲草与勾魂香,莫不然皇上还是想瘫都瘫不得。”
听到此,晋元帝眼中的恨意更甚,就像是要吃人那般,裴皇后却是不介意,只是轻飘飘道:“皇上何须动怒,不过区区小事罢了,想当年你不正是那样对她的么?这也算是因果循环了吧。”
说着,裴皇后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狠狠向晋元帝脸上泼去,遂将酒壶摔下,碎成了数瓣,“当年,是本宫没用,活活的看着她死了,现在,本宫却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你,只是,本宫又怎会让皇上如此安稳的去了?”
说着,裴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