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枂点点头,看着茗香那苍白的脸,心中却自责着,终究是她这个当主子的不好,连累了她,没有许她个好前程。
给茗香紧了紧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也不再多留,楚浔枂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到了闲王所在阁中,楚浔枂抬步进去,侍女离开了,留下闲王和楚浔枂两人,楚浔枂不过才坐下,就听到闲王问着,“可愿听我将姑苏之事道与你?”
“先生说就是。”楚浔枂淡声应着,可心中却紧张着,那姑苏之事她纠结多年,终究是要个答案的。
“在你患眼疾时,我曾给你算过一卦,眼疾与你并非全是坏事,也有机缘在,因着眼疾你可与你命定之人相遇,能伴你过一生的人。
故在治好了你的眼疾后,我便离去了,就待你那命定之人寻来。”
“命定之人?可是宋君颜?”楚浔枂却笑了,“先生明知我寻了你多年,却迟迟不出现,而宋君颜也不过是在两年后才出现的,又岂是那次治眼疾时出现的?”
“非也,当年在姑苏时,我不过才离去一日,宋君颜就寻去了别庄,他早见过你了。”顿了顿,闲王又道:“宋君颜与我乃师出同门,不过我寄养于安淮寺,而师兄寄养于别庄,当日师兄就是因师父所托去姑苏寻我,回到安淮寺我才知,师父派师兄寻我只是个由头,师父不过是想师兄与你见面,他是你命定之人。”
“呵呵,竟因个命定之人让先生生生躲了我数年,以致于成了万人之上的国师时还要以面具掩面。”楚浔枂面色微微泛冷,“不过是个莫须有的卦,如今先生看,宋君颜岂是我良人,他想杀了我啊。”
闲王看着楚浔枂那愤怒中带悲的脸色,心中有愧,放缓了语气,“倒是贫僧笃定了,漏算了那变故。”
楚浔枂也没应,只是别开眼,不再看闲王,只觉心中涩然,原本以为宋君颜就是先生了,没想先生另有其人,还是一个一直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可是她就是寻不到。
回想方才闲王所说,原来当年宋君颜去过姑苏,和闲王是师兄弟,他定是看到了当时先生为她画的画,莫不然他也不可能仿得出,还假冒先生。
他们都清楚,只有她一人被瞒在鼓里。
至于闲王所说的命定之人,呵,她倒觉得宋君颜就是她命中的一劫,让她三番两次就送了命的大劫,不说相伴一生,她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想,爱之深恨之切,每每想到宋君颜,她就会想到她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愚蠢又可悲。
现在,北云与西夷联合攻打东玄,东玄也不是她的后盾了,她不能拿宋君颜怎样,可终有一日这东玄的皇位她要夺回来的。
到时,她一定要率千军万马踏平北云,取了宋君颜的性命,唯有此,她才能忘却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屈辱。
宋君颜既想取了她的性命,那她取了他的性命岂不是理所当然?
她楚浔枂从不是软弱之人,对自己都狠得了,何况对旁人?
想着,楚浔枂只觉心火肆虐,戾气源源不断的往外发散着,就在暴虐之时,却觉手背上传来温热,抬眼正见闲王那双微淡的眸子。
手上的温热消失了,只听闲王道:“浔儿,不得想了,当心气急攻心。”
心中的怒火渐渐散了,楚浔枂也没应,不过是淡淡的瞥了眼闲王,就起身离去了,她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