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
刚下过一场大雨,年久失修的屋檐滴滴答答地淌着水,老石板地面映着月光的水洼亮得晃眼。
远处传来两声几不可见的狗叫,惊得乔南再一次四处张望。她又冷又饿又害怕,全身控制不住地抖。
“啪—嗒—啪——嗒—”
乔南的身体瞬间僵住。
巷子口突然传来人走路的声音和重物被拖曳着的声音,走动声和拖曳声附和着,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突兀又刺耳。
声音缓慢地、诡异地,一点一点地靠近。
一丝一丝的凉意沿着乔南的脊背漫上来,仿佛深入骨髓,又仿佛只是有人轻轻地呵了一口气……
乔南紧紧地咬住唇,眼泪不停地往下淌。
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她握紧拳头,下巴还在不住地颤抖,牙齿不断碰触的声音似要盖过身后的脚步声。
她倏地转身。
没有,什么也没有,巷子又深又长,遥远的巷子口路灯昏黄,寒冽的月光下是依稀可见的散乱杂物和阴森可怖的漆黑角落。
脚步声也瞬间停了。
乔南抖得更加厉害,她深深的呼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却突然有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
乔南终于惊醒,一身的冷汗。
她撑起身体。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和梦中的一样,眼前却是被风吹得轻晃的窗帘,两张间隔不远的书桌,以及,有谁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意识渐渐回笼。
她又做梦了啊。
“唔……”
身旁不远,刘旭阳突然嘟囔了声什么。
乔南僵了僵。
又被她吵醒了吗?她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男生的兴师问罪。
床震荡了下,刘旭阳翻了个身,随后不再有动静。
只是一声一声的呼吸靠得更近了,估计再翻个身又要搭到她身上来。
乔南舒了口气。
没关系,没被吵醒就好。
眼泪滑下来淌入枕头里,乔南抬手抹了抹。
把自己重新埋进枕被里,羊数了一千多只,她终于囫囵地睡过去了。
.
第二天一早,乔南明显有些精神不足。
陈玉凤看她又一副恹恹的样子,忍不住啐了一句:
“晚上去做贼了啊,成天这么无精打采的。”
乔南显得有些惊慌,头更深地低下去,小口小口抿着饭。
陈玉凤无处发作,给孙子夹了口菜,“看什么看,吃饭。”
刘旭阳点了点头,视线还是忍不住往乔南身上跑。
对面的小可怜微低着头,马尾落到颈侧,额上是零零碎碎的细小绒发,整个人又苍白,又瘦小。
乔南恰好在此时抬起头夹菜,两个人视线相撞。
刘旭阳撇撇嘴。
眼睛滴溜溜的,像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