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花厅里的各种家具摆设皆已搬到角落去,在空出来的地方铺上一张四方形的柔软的地毯,丫鬟和奶娘们守在地毯周围。
地毯上放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动物布偶,布偶中放着两个穿着丝绸春衫的白嫩小娃娃,其中穿着粉红色绸衣的孩子身量大些,因为正卖力地攀爬着一只趴在地上的巨大趴趴熊,屁股撅得老高,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而另一个穿着烟青色绸衣的孩子身量则略小一些,正在慢吞吞地爬着,见到旁边一只和他一样大的小狗布偶,然后一屁股坐在它背上,顺手将旁边另一只布偶拽起,丢了出去。
丢出去的小狗被一只柔嫩如葱白的手接住了。
“糕糕不喜欢这只小狗么?”
温柔的声音问着,然后是穿着斜襟襦裙的女子赤着脚走在地毯上,弯腰将坐在小狗布偶身上的孩子抱起,在怀里掂了掂,几不可查地微蹙了下眉,然后转身瞪向旁边正拿布偶给女儿制造障碍物的某人。
阿宝被她这么一瞪,有些无辜地道:“你瞪我做什么?他不喜欢我也没办法?你瞧,小小年纪的脾气就这么坏,一定是像他爹。”她一脸笃定无比的模样,让旁边的丫鬟嬷嬷们皆低下头,当作没听到。
江凌薇皮笑肉不笑地道:“像王爷好过像你,至少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然后摸摸怀里的孩子的脸蛋,说道:“怎么糕糕比姐姐瘦了这么多?没好好吃饭么?”
阿宝抱起爬得欢的女儿过去,接过丫鬟递来的巾帕为她擦干小脸上的汗渍后,又接过儿子摸了摸他的肚子,吩咐丫鬟去给孩子取吃食,说道:“前阵子天气冷热交递,糕糕不小心着了凉,他又不肯吃药汁,连食物也没吃下多少,后来还是解神医弄了药丸掰开喂他,病才转好。”说罢,她有些生气地啃了下儿子的小嫩脸,骂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械蛋,脾气恁地大,踞折腾人。”
小包子十分无辜地看着她,然后撅起嘴凑过去啃坏娘亲的脸,将阿宝涂满了口水。
江凌薇见阿宝脸上有两颗牙齿印,不客气地嘲笑起来,“该!让糕糕给咬了吧,我就说这孩子聪明,你以为欺负他他不知道么?敢咬他他照样咬回来。”然后将小包子抱了过来,不让坏娘亲咬。
阿宝撇了下嘴,改抱女儿来亲,小包子被亲得咯笑着,也和弟弟一样撅起嘴回亲她。
这是阿宝和两个孩子时常玩的亲子游戏,通常都是你亲我、我亲你,虽然总爱欺负孩子,但同时也喜欢亲近他们,两个孩子被训练得只要她出现,马上会含糊地叫着“娘亲”然后朝她爬去,也会在阿宝亲他们时,撅着小猪嘴回亲,只要叫他们包包糕糕,无论在干什么事情,都会十分配合地抬头看过来,被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看,让人心都软了。
丫鬟端了蒸好的肉糜鸡蛋羹过来,也不需要奶娘丫鬟接手,阿宝和江凌薇两人一起喂孩子吃鸡蛋羹,两个孩子正玩得有些饿了,乖巧地坐在地毯上,张开小嘴吃着大人喂来的鸡蛋羹。
江凌薇打量着两个孩子,叹了口气道:“若不是知道他们是双生的,还真不相信,你瞧着两个孩子的身量大小,糕糕看着就是比姐姐单薄一些。”
正吃着娘亲喂的鸡蛋羹的小包子听到有人叫自己,忙抬头望去,然后在江凌薇朝他微笑时,也露出长了两颗小乳牙的嘴,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秀气又可爱,真是萌死个人了,若不是手中还端着碗鸡蛋羹,江凌薇都要抱着他惜惜了。
江凌薇对两个孩子那是真心疼爱的,自从他们从别庄搬回京后,也常过晋王府来看他们,是以两个孩子与她也挺熟悉了,自从学会说话起,阿宝就教他们喊江凌薇“姨”了。许是因为甜糕小朋友天生不足,显得弱小一些,让江凌薇比较疼惜。
不过再疼惜这孩子,这孩子某些时候却仍是不太亲近她的,例如吃东西的时候,除了他娘亲——阿宝喂的东西,他不吃别人喂给他的东西,就算想骗他也不成,都成精了,连照顾他的奶娘也没办法。所以江凌薇来了王府这么多次,还没有喂过小家伙吃蛋羹呢。
比起弟弟,做姐姐的包包小朋友那真是乖巧可爱又听话的,让人不得不疼,而且很有长姐风范,十分照顾比她弱小的弟弟。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宝叨念得多了,姐姐要照顾弟弟,所以包包小朋友都听进去了,看着憨憨的,但某些时候做事一丝不苟。让阿宝有些伤心地发现,女儿不仅长得不像她,性子也不像她。
阿宝听罢也叹了口气,“我也为这事愁着,其实两个孩子吃得都是一样的,只是糕糕脾胃弱些,吃得没有包包的多。”
见她面露忧虑,江凌薇又少不得安慰道:“解神医不是说调理个几年,好好养着,很快就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了,也不用太担心啦。”她就是见不得阿宝难过。
阿宝听罢笑了笑,心里再次庆幸当初萧令殊阴差阳错之下将解神医骗了回来。
喂了孩子吃鸡蛋羹后,奶娘又端了蜂蜜水过来,这野生的蜂蜜养胃,味道清甜,两个孩子都喜欢,阿宝每天都让人勺半勺子蜂蜜冲温开水喂两个孩子喝,当然也不能喝太多,蜂蜜毕竟含糖份,阿宝又担心孩子将来会得糖尿病之类的。
等两个孩子开始犯困后,阿宝方让奶娘将他们抱下去休息,然后留了江凌薇一起去用午膳。
吃过午膳后,两人移驾至偏厅喝茶,说起了近来的一些索事。
阿宝抿了口茶后,说道:“太妃近来身体还好罢?世子现在也正经领了差事了,你们什么时候也生个孩子?”春天的时候,皇帝可能是见平王世子萧令珣减肥后的模样十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