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晋王其实也和她一样是还魂而来的,才在冷宫中保住了一条命,从冷宫中平安走出来?
这想法马上被她排除,晋王这人她见过几次,实在看不出这种煞星哪里像是还魂归来的了。
至于镇北将军之女李明锦,贤王妃也有些头疼,上辈子的威远侯四爷李继尧同样去了边境,在她未记事时,就已死在了战场上,自然也没有注意过李继尧的妻儿之类的了,反正记忆里的威远侯府是没有这个姑娘的,那这冒出来的五姑娘怎么回事?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贤王妃起身让人给她端了杯温水过来慢慢喝着,回想着自己在二月底听说威远侯府的五姑娘从边境回来当天就与晋王冲撞的事情,这事闹得整个厩人尽皆知,还道定然是威远侯府的五姑娘惹着那煞星了,不知道怎么被那煞星报复呢。她自然也听说了,骇然之下,不得不正视起这辈子莫名多出来的两个人,又调查了李明锦的事情,发现事情巧合得让她觉得似乎冥冥之中命运给所有人都画了个圈,将所有人的命运圈在里头,连系在一起。
她可以这么想,上辈子的李继尧之妻田氏生产时难产死了,连着腹中的孩子也没保住,李继尧伤心失意之下,根本不想活了,于是光棍地跑到边境去作死,没几下就将自己搞死了。至于这辈子,李继尧的女儿活了下来,李继尧有了牵挂,所以为了女儿,他好好地活着,甚至一路爬到了镇北将军这位置。
这两个不曾存在记忆里的人,被正德帝赐婚拴在一起,让她乍然听之下,也生出一种不可思议感。
当然,其实按正常来说,这两人其实都与她无关的,她现在要做的是平平安安地将孩子生下来,帮助丈夫按上辈子的命运轨迹,登上那位置。
如此想罢,贤王妃振作起来,忙让人将王嬷嬷叫进来。
王嬷嬷是贤王妃的奶嬷嬷,深得贤王妃的信任,上辈子那般艰难的情况下,也是王嬷嬷和夏天对她不离不弃,直到她死亡。所以她可以不信任丈夫,但对这两人却是无比信任的。
等王嬷嬷进来,贤王妃温和地让她坐下,方道:“嬷嬷,可找到解神医了?”
王嬷嬷摇头,叹道:“我让东子去王妃所说的地方都找过了,可真的没有找到一个姓解,名神医的大夫,而且东子问了很多人,那些人都笑着说哪有人直接叫神医的?又不是真正的神医,若是真叫这个名,才容易找哩。”
贤王妃心道,虽然名叫神医,可他的医术诡异刁钻,连太医也比不上,可不是神医么?
“嬷嬷,再让东子去找找吧,解神医行踪飘忽不定,定然是躲到哪里去了,让东子用心去找,定能找到的。”说着,贤王妃抚着自己的肚子,忧郁地道:“太医先前说我身子太弱,恐生产时有危险,若有解神医的药,届时就安全多了。”
王嬷嬷神色一凛,当下重重地点头表示,一定会让自己儿子东子尽力将解神医找出来。
而被人叨念着的解神医此时在晋王府里正暴跳如雷,指着席远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受够了那个男人,你们的钱我也不要了,我只求他放过我,让我继续闲云野鹤、当个天涯浪人!”唇红齿白、眉眼精致的男人顶着一头稻草一样的头发,身匆扑扑的长衫,撸着袖子咆哮。
席远微微偏首,淡定地避开他喷过来的口水,淡定地道:“神医啊,你还不了解我家主子的性格么?你欠了他一条命,就应该以身相许,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想走没门!不然就打断你的腰!”
解神医觉得自己受够了,继续咆哮道:“为何你们近来总爱说打断我的腰?我的腰惹着你了碍着你们了?”
席远想了想,觉得不能说真话,不然自己一定会死得很惨,只得道:“因为有个人前阵子伤了腰,挺可怜的,所以……”所以他主子觉得不能让那人独痛,解神医这个只教了他粗露的治伤手法的人应该陪着一起痛。
“所以你们看那个伤了腰的人可怜,就天天威胁着要断了我的腰?”解神医继续咆哮:“你们还是不是人啊,难道要所有人跟着一起痛才高兴么?”说着,暴怒地随手抄起一旁的药瓶子就砸过去。
席远自然很利索地躲过了,于是药瓶子直接朝刚进门的人砸去。
两人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直到看到那人神色未动地微偏身体,药瓶子直接砸到他身后的柱子上,心才安定下来。
此时两人有志一同地暗暗擦汗,想道:总算没砸到他,不然他们都会死得很惨!
而进门来的人根本不看这凌乱的屋子——先前解神医大发雷霆,整个屋子都被他砸了,直接走到解神医面前,问道:“本王的伤……何时好?”
解神医没好气道:“还敢说!当时那一剑差点要了你的命,明明让你卧床再躺个五天,可才第几天你就不听劝回京,而且还不要命地骑马赶速度,一路颠簸下来,伤势过重,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要不是有我,你还能站在这里折辱我么?所以,这伤起码要养几个月才好,你慢慢养着吧!”
晋王冷冷地看着他,席远在后头拼命给作死的解神医使眼色,让解神医警醒一点别再作死了。可惜解神医看不明白他抽筋一样的眨眼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一定有眼疾,才会眨个不停。
作死的解神医的底气也在某人那种冷酷无情的目光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