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我们一直在病主家里,才知道病主叫王灵儿,她父亲叫王石,做木材生意的。
一下午王灵儿醒了两次,但身子很虚弱,连说话都有些困难,大部分时间里都属于昏迷状态。
东子这丫的要了一大堆东西,下午时候才知道,那两碟花生米和烧鸡是要来给大家吃的。王石知道大家没有吃饭,早已准备好吃的,东子看了他准备的满桌子丰盛的食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斗鬼啊……”
王石一直神色紧张,病主的那个叔叔说,王石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自从王灵儿生病以后,花了不少钱,大医院也去了,倒后来也请了一些阴阳先生和巫婆,都治不了这病。
我心里犯嘀咕:我之前也猜到,王石在我们之前一定也请了不少阴阳先生,如果仅仅是像东子所说,是中阴身的话,那为什么其他的先生都治不好这病?更何况东子关于这方面的经验也仅仅是给二狗画过一次拘魂码,其他的都是从些乱七八槽的书上面看的……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搞不好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理想。
夜幕即将拉开,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战争”也即将打响。
病主叔叔牵来一只黑狗,依东子所说,只是只刚满月的小黑狗,连叫声都很稚嫩,东子说狗太大怕到时候收不住,伤人。这只狗也只是起到了一个接收信号的作用。
东子让我们帮忙把蜡烛摆上,地点选在王灵儿的房间里,尽可能摆成北斗七星的“勺子”形状,中间要留出一大片空地来。
我担心地道:“东子,可得小心点,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东子神色凝重,摆摆手,示意我帮忙摆蜡烛,不要多问。二狗一边摆蜡烛一边偷偷地往王灵儿的床边看,还不时提醒东子说:“我说啊,你这蜡烛摆人姑娘房间里,可别把人家房子给点了,咱们可赔不起啊!”
东子笑着说:“胖子,你是觉得咱赔不起房子呢,还是赔不起姑娘呢?你就放心吧,之前跟王石都谈好了,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哥几个就把我们中间那个大胖子给王家留下,照顾王灵儿,要是入赘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我见二狗不但没有反驳,竟还红着大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怎么成……嘿嘿……”
七星这会儿走到二狗面前小声说:“你就赶紧祈祷东子能把人家的病治好,要不然你媳妇儿可就成了鬼新娘了!”
大家都憋着笑了起来。
不过轻松的气氛转瞬即逝,夜幕缓缓拉开……
东子看好了时辰,告诉王家人今天不要开灯,让我们把屋内的蜡烛点燃。然后把酒倒在碗里给我们一人一碗,说:“今晚的事情有我张卫东在,兄弟们就不会有危险,这碗酒下肚,咱就借着酒劲趟出浑水!”然后偷偷递给我和七星个眼神,意思是说多灌胖子酒,我俩虽不解,但知道东子自有安排,又找了些借口一人同胖子又喝了半碗。二狗空有大体格,酒量却不怎么行,刚下肚从脖子到脸就都红透了。
东子把白纸剪成一个小人形状,放在一个提前准备好的骨灰盒里;然后点燃了一路高香,现在满屋子都是香火的气味和烟熏味道。这时东子说了句话,吓得二狗一个激灵——
“二狗,你去坐在蜡烛中间——”
二狗一哆嗦:“干嘛……”
“让你去就快去,快点,时间不多了,能不能成功就全看你了!快啊!”东子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王石一家人都站在门口,见二狗迟迟不迈脚,王灵儿母亲肿着个红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二狗说:“谢谢你了,二狗兄弟……”
二狗一摊手,大义凛然地坐在了蜡烛中间“大勺子”的位置,东子说:“他狗爷,把腿盘上……”
二狗此时酒劲也开始上头了,明显看他有点晃悠,盘腿坐在那里不久,就要昏昏欲睡。
东子也盘腿坐在了蜡烛外面,小黑狗栓子床边,此时也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安静,但是整个屋子的气氛却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东子拿起剩下的那张白纸,剪下了一个简易的“马”形,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然后烧掉了纸马,告诉我和七星做好准备,呆在二狗附近不要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狗叫撕裂了暗夜的寂静!这声音如一声震雷在耳边炸响,吓得我头皮发麻,连腿都有点站不稳了。东子抓起剩下的碎纸末,边烧边说道:“天地玄黄,杳杳冥冥,报之以听,行将自正……”
我只感觉屋内越来越冷,可能是人在紧张的时候五感格外强烈,屋内的变化我竟然都感觉的到,我见二狗身上微微颤抖,东子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我心中的担心越来越强烈。
那黑狗叫了几声,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喉咙中的呜咽声,身子竟然缩到床底下去了。
突然间,后背一阵凉意泛起,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床上的王灵儿竟然坐了起来!
我见王灵儿慢慢走下床,床上了床边的那双拖鞋,脸色惨白,却是闭着眼睛!一步步迈了过来,拖鞋沉沉地拖在地上,发出沉闷而悚人的响动,门口的王灵儿母亲倚着墙捂着嘴哭泣着。场面霎时间万分紧张起来!
我从来没见过像王灵儿这样,闭着眼睛走路的人。她就好像被操纵的傀儡一般,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