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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北四下打量,见屋子里都是正统的洋人装潢,心道这傅子楠果然是留过洋的人,里里外外就一个字,讲究。
程奕生从楼上下来,见三个穿着警察服装的人在客厅四处走动,毫不避讳这是别人的家,面上难免不太好看。
“你们是谁?”
他冷冷开口,把龙北吓了一跳。
“格老子的。”
龙北嘴里骂着,回头却是一张笑脸。见程奕生一身长衫风度翩翩,模样又秀美,天生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心里敲定了七八分,眼前的大概就是传闻中的傅子楠了。
“傅公子!傅公子”龙北讨好的上前,握住程奕生的手不住的寒暄:“最近天气热,您回来可还习惯啊?您看您回来,我也没来得及去拜访,要是您当时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亲自去码头接您啊!你们说是不是?”
他冲身后的两人挤挤眼,杨宁和伢子立即点头哈腰的说着“是是是”,额头却冒出了冷汗。头儿可真是能吹会道,当时要不是拉着兄弟们喝了酒,至于第二天全体醉趴,错过接傅探长的时机吗?
上头叮嘱了好几次,一定要亲自把傅探长接到警局办理就任手续。要不是这位傅探长书信一封称自己身体抱恙恐不能担此重任决定辞职,还指不定捅出多大的篓子。
两人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傅探长”,果然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倒是与信里说的一般无二,又见他渐渐皱起了眉,心里不住的打鼓。
程奕生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他们认错了人,刚要出声解释,真正的探长大人下了楼。
“原来你们就是江北警局的人。”傅元君心下计较一番,道:“我们傅探长最近身体不好,来此修养,你们不请自来,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程奕生眼带惊讶的觑一眼傅元君,自己还没戳破她的身份,她这是在自己面前不打自招了吗?
正想着,后背忽然传来一阵痛感,傅元君狠狠掐了他一爪。
面上不动声色,程奕生配合的咳嗽几声,收敛起眼中的寒意,道:“你们咳咳,傅”
傅元君再次狠狠给了他一爪。
程奕生即刻改口:“阿君说得对。”
傅元君顿时呆怔在原地。他叫自己什么?
沈长水走在最后,正正好见到这一幕,整个人仿若被凉水浇湿,浑身散发着寒气,心里却烧着火。他气急,一把将傅元君拉回自己身边,质问程奕生:“你叫她什么?!阿君也是你能叫的?”
“喂,沈长水”傅元君冲沈长水眨眨眼,想提醒他看清眼前的状况。
傅元君就是傅子楠这件事,除了二叔和沈长水,再无第三人知道。如若那日她真的去了警局交接,被人知道傅子楠就是傅元君也别无办法,可如今二叔既然插手其中,断了她的探长之路,再将自己的双重身份曝光,指不定引来什么样的祸事。
他们认错了人,反倒给了她这个点子。在重庆人人都知晓傅家,又有许多人听说过傅家小姐傅元君,可傅子楠却鲜有人知,不如将计就计,将傅元君和傅子楠分开,如此一来,行事倒是方便许多。
只是要委屈程奕生做个替身。
“沈二公子?”龙北十分诧异,“您怎么会在这儿?”
再看看沈长水拉着的手,龙北眼里泛起了八卦的光。这女的什么来路?
前段时间才听闻沈长水与衣教授之女衣素兰定了亲,今日就在这山林中见到沈家二少与别的女子拉拉扯扯,沈二公子果然是情场好手。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程奕生见状况不太对,将话题引开,问道:“你是?”
“这是咱江北警察局龙北科长。”伢子急忙回答。
“呔,”龙北斥责伢子,赔笑道:“在傅探长面前提什么科长不科长的,叫我龙北就好。”
程奕生哂笑,“哦,原来是龙科长,久仰。龙科长,有什么事我们去客厅说吧。”
五个人堵在楼梯口,实在挤得慌。
龙北笑笑,连连道好,大摇大摆的走向沙发,自顾的坐下。
傅元君止不住的翻白眼,瞧龙北的眼神带上了些许鄙夷。
沈长水还在赌气似地紧紧拽着她的手,实在难以挣脱,只好就这样任他拉着,拉拉扯扯的走到客厅,还未坐下,听见程奕生叫她倒茶,又拉拉扯扯的往餐厅去。
“沈长水,你能不能先松开我?”傅元君无奈,沈长水今儿是怎么了?不对,不如说自从那天在江边偶遇衣素兰,他就变得很奇怪。
“那你先告诉我,你和程奕生什么关系?”
“啊?”这都哪儿跟哪儿?
沈长水却神情严肃,不像开玩笑。
“主仆关系。”傅元君认真回答他:“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沈长水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抱住了她,低声道:“想你啊。”
傅元君脸上霎时火红一片,“轻轻浮!”
“沈长水,五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轻浮!”
沈长水笑声爽朗,打趣道:“我估摸着,许是订了三门亲的缘故。”
“阿君,你我男未婚女未嫁,又从小一起长大,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天造地设。”
“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姑娘连孩儿都会打酱油了。你不在的这五年,提亲的人可从没少过。二叔也快给你说门亲事了,那些瘸腿王麻子你要是不想嫁,”沈长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