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说过,她生活的那个地方,是和平的年代,即便是有战争,也不会有残忍的屠城。
在那样的地方长大的她,如何能知道这里战争的残忍,“被奸淫屠杀的是琴川的百姓。”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百姓有什么罪?什么要被这么惨无人道的屠杀?”姜黎离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度,身体还是禁不住颤抖,从这刻开始,她真正的仇视战争。
“那不是我的兵。”赫郎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低吼着,紧紧握住缰绳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姜黎离胸口闷涨得象是透不过气。
是啊,那些是寒商的兵,屠城得都是寒商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心里还是堵得慌,深吸了口气,将脸撇向一边‘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赫郎伸出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正视着他‘拂影,你将会是下一任的凌皇。‘
姜黎离用力摔开他手,挣扎出他的怀抱,往马下滚去。
他吃了一惊,飘身下马,在她落地前,把她接住。
姜黎离推开他,站稳脚,“你误会了,我不姓凌。”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再说话,转身向前走去。
夜风袭来,冷得刺骨。
姜黎离大口地吸气,让自己尽快地冷静。
望向四周,到处黑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该去哪里。
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向他追去。
“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救那些可怜的百姓?”
“救不了。”
‘难道暗主强大到只会欺负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
“是。”他头也不回。
姜黎离噎住,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猛地转身,往反方向急走。
人影一晃,他拦住她的去路。“你以为。凭你能制止那些屠杀?”
“你不是说,我将是下一任的凌皇吗?‘
赫郎突然一笑,双手按上她的肩‘在你没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你什么也不是。‘
姜黎离努力吸了吸鼻子,压下那份酸楚。瞪着眼看他‘你为什么不救救那些百姓,他们是无辜的。‘
赫郎忽的放开她,冷漠的声音在深夜里显着特别的清晰‘救?拂影你也太天真,杀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将领,是杀不绝的。‘
最后两句,姜黎离突然从他话里感觉到了一种无奈,但那种无奈。她还领悟不了,或许真如他说的,她凭什么在京华受那万人敬仰。
沉默了许久,姜黎离才开口‘你为什么说我会下一任凌皇?‘
‘因为你有一个了不起的娘。‘赫郎扯过她的手,继续拉扯着前进。
‘扶摇?她和寒商有什么关系。‘姜黎离心中突然有一个石破天惊的猜疑。
‘这事,你自己去问凌鸿比较好。‘他拉着她,脚步更加迅速。
“那你放我回去。”姜黎离视线落在被他紧紧抓住的手上,觉得自己特别的无辜。
前一世,自己那么憋屈的死了,莫名来到了这个地方。隐隐约约之间知道了她与这里存在着联系,虽然还不知道那是种什么关系,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十分重要。
而当年温润如玉的赫郎,如今也被仇恨变成了一个恶魔,很多思绪困惑着她,她只有回去,找凌鸿问清楚。
想回去?‘
‘嗯。‘
姜黎离点了点头,宁愿回去面对行欢府里的那一群混蛋,也不想在这里面对这个冷冰山。
‘那你就该好好想想,怎么讨好我,万一哪天我高兴了。就放了你。‘
‘你这些年,都是用老二想事情?‘姜黎离斜昵着他。不时的看向某处。
“这些年,你尽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好气又好笑。
“这还是斯文的。”姜黎离哼哼。
“还有什么。说,我听着。”
“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自个问着挨骂。”他真要她骂,姜黎离反而骂不出来了。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柔软浅笑。吹了声口哨,唤来马匹,带着他翻身下马,消失在黑夜中。
回到营地,立刻有人迎了上来‘主上,琴川那边敌情怎么样?‘
赫郎粗鲁的把她丢给卫兵看着,拍了拍衣衫‘进去说。‘
姜黎离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为了去探查敌情,顺便给她添堵。
自从妙龄死后,暗殿不少人都不敢接近她,生怕她一个不爽也给弄死了。
卫兵把她领到了一个帐篷外,自个站在外面守着,姜黎离气,转身就走了进去。
折腾了一天,不累都是坑人的。
天不亮,姜黎离被战鼓的声音震醒,一个卫兵走了过来,将她带上了一个战鼓车。
姜黎离抬眼望去,不少兵马都整装待发,气势昂扬,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暗殿不只是在暗地里活动,还会在白天举行这么大的动静。
看了四周,也没发现他的身影,向着身边的卫兵问道‘暗主呢?‘
‘暗主在攻城。‘
“攻城?琴川?”姜黎离心生寒意,昨晚所见历历在目。
“是。”士兵看向前方,整个部队除了脚步声和马嘶声,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可见军纪十分严谨。
望向前方,一个矫捷的高大身影身披银甲黑色风氅翻飞骑着汗血宝马,挥动长枪,拨打着城墙上射来的箭雨,英勇的身姿如同天将一般。
到了城下,他弃了马,带着先锋部队顶着箭雨巨石,率先冲上城墙。
不断有人被乱箭穿身,巨石击中滚落竹梯,惨叫声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