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充满了绝望与悲痛的崖山战场相比,
元大都于繁华之中歌舞升平,
相比往日更添加了几许喜庆的氛围。
这都因为这一日早朝之际前线传来捷报,
南朝丞相文天祥被俘,已押送进京城,
张弘范大败张世杰,陆秀夫扶持的大宋已经岌岌可危,再没有抵抗的余力,
忽必烈一统天下已成定局,持续了十年的灭宋之战,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
见到文天祥的元世祖忽必烈龙颜大悦,将此事昭告天下,
于是,元大都迎来了盛大的节日。
此时虽然已近戌时,
天下第一楼云楼却张灯结彩,人来人往,
原因无他,
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在欣喜之下将要莅临此处,看上一看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
这让大都所有女子都陷入了疯狂,
此等盛事有了皇帝做见证,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便当真实至名归了,
运气好的,被皇上相中入宫,
那便是飞上枝头作凤凰,从此荣华富贵,好过在青楼赔笑几千几万倍。
自未时始,
云楼便被近卫军彻底封锁了,
除了那些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与受邀前来的王公贵族,其余男子一概不得入内,
却总有好事之人挤在云楼之外,宁肯守到深夜,也要一睹天下第一美人与天下第一人忽必烈的风采。
此时的云楼里挤满了莺莺燕燕,
女子的脂粉香,浓郁的酒香,还有袅袅的檀香充塞了整个空间,
所有女人都沉浸在紧张与喜悦之中,
所有男人都陶醉在灯红酒绿里无法自拔。
四处洋溢着快活的空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除了一人以外,
大元帝国皇太子,真金。
虽然继承了蒙古人的豪放血脉,可是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有着一张清秀的面孔,高入鬓角的英眉此时紧皱在一起,赶走身边所有的侍卫,独坐在一间清雅的房间之内,浅斟一杯清酒,在喧闹的环境中格格不入。
门吱呀一声开了,
妩媚的老鸨红姑摇曳着腰肢笑着滑进房间,向真金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微微伏伏身子,娇笑着说道:“皇子殿下万福...”
真金猛地站起高大的身子,一挥大袖,打断了红姑的话。
“小娥呢?叫她来见我。”
红姑用小扇遮住有些不自然的脸颊,眼睛微微一转,略微尴尬地回道:“皇子殿下,小娥她,她正在梳妆...”
“是在那陆家女孩身边吧,哼,告诉她不必了,我为她赎身,现在。还有那个陆家女孩,现在。”
“这...这不合规矩啊...”
“我,即是规矩,立刻叫小娥来见我!”
“殿下,您这是在难为奴家呀...”
真金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红姑的衣领,眼里流出猛虎一般择人而噬的凶光,哪里还有温文尔雅?
“看好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没人敢拒绝我,没有人!你倒好,本皇子派来的人都被你打发了,非要我亲自来跟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说道!”
红姑脸色惨白,连忙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请殿下赎罪!您知道,陛下今夜莅临云楼,是要看那天下第一美人,您此时要走了小娥,这叫奴家怎么交差呀...”
真金一脚踹翻了红姑。
“混账!父皇从未见过小娥,怎么可能为她而来,定是你这个婊子四处说三道四!”
红姑连忙抱住真金的脚,大声叫道:“殿下息怒,奴家真的不敢呀,是陛下指名道姓,要小娥作陪的,奴家哪敢犯那欺君之罪啊!”
真金微微一愣,想到天威难测的父亲,语气不禁有些慌乱起来。
“你是说,父皇指名了要小娥?”
红姑磕头如捣蒜,连忙回道:“陛下君意自是如此,奴家收了圣旨,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要天下第一美人善小娥呀...”
“胡说!都是假的!父皇乃天子,天子怎么会随意出入这烟花之地!这于礼不合啊!”
真金怒发冲冠,好似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想到善小娥便心急如焚,直欲亲手撕了眼前这个婊子,红姑伏在地上大声求饶道:“奴家也不知啊,奴家只知圣旨上写了,要好好招待陛下的客人,殿下您就饶了奴家吧!”
暴怒的真金听到客人二字,忽然灵台一阵清明,心中微微一动。
客人?
文天祥!
忽必烈在这青楼设宴的用意...
是为了羞辱南朝宰相,
文天祥!
自蒙古四年前攻破襄阳以来,大
宋江山尽失,无数女子流离失所,绝大部分都被忽必烈打入了妓寨,其中更有官家小姐,宫女公主,而这些可怜女子的去处便是这元大都的五大青楼!
其中除了善小娥,陆离以外,更有大宋的公主,以及...文天祥的妻女!
真金想到此处,不由得心内升起一阵凉气。
好一个五大青楼选天下第一美人,
这分明是...
要文天祥无地自处!
这样的情况,
忽必烈哪可能允许任何一个人破坏他导演的这出好戏?
无论善小娥,陆离还是文天祥的妻女,都是忽别烈威逼文天祥就范的筹码!
与其他蒙古贵族不同,真金向来仰慕南朝灿烂的文化,更是熟读儒家经典,也因此身上带有浓浓的书卷气,内心也多了许多对大宋的同情,如果问真金他生平最景仰的人是谁,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