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要跟我说什么吗?”
幽幽拭去父亲的泪,柔声问。
“唉,你爸爸呀,从知道你要嫁人开始,就一直是这副模样,心事重重的,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我想,他大概是舍不得这么漂亮的女儿就要给别的男人做媳妇了吧。”
左小红笑着说。
幽幽也笑了:
“爸,您放心,我不会跟您和妹妹分开的,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纵然心中有千斤重的负担,可她还是想让父亲安心。
如果井晨风不能让她带着父亲与妹妹嫁过去,那么她也只能放弃这桩婚事了。
想到这,她转身对左小红说:
“妈,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她进了小屋。
左小红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幽幽的负担重得让她心疼,尽管她已经尽了全力去帮她,可她心里的负担又是谁能代替得了的?
桑幽幽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井晨风送她的手机。
其实她很怕,她怕这个电话打过去,她的婚姻就会泡汤,她与井晨风之间从此就会断了联系。
可是,感情的天秤,还是微微向父亲与妹妹倾斜。
犹豫了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听筒里井晨风迷人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
“东西收到了么?”
他说话向来这么简单、直接,不会有多余的问候。
“嗯,收到了,很漂亮,谢谢你,晨风。”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怕说重了一点就会惹他不高兴。
“找我有事?”
他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接到恋人电话时的热情。
有时桑幽幽在想,他们之间到底算不算恋爱关系。
可在她的心里,与其说把井晨风当成恋人,不如说他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她崇拜他、仰视他,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却是一个只能远远望着他的小丫鬟。
如今,帝王要娶一个小丫鬟为妻,这是她莫大的荣幸,她会包容他的一切。
“嗯,有点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点头轻语。
听筒里沉默了一会,她似乎听到了他吸烟的声音,直到吐出烟雾,他才说:
“除了毁婚这件事我不允许,其他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
他的一句话竟然让她语塞,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感动如潮水一般滚滚袭来,她的眼圈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纵容她,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让她甘愿为之付出所有。
“还有别的事?”
他静静地问。
“没、没有了……”
她的声音哽咽着,掩口而泣。
“那就婚礼上见。”
他说。
“嗯。”
她闷闷地应了声,挂断电话。
他的话算是一个承诺吗?
不管算不算,于她而言,却像毒药,一种愿意把自己的心双手奉上的毒药。
-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在这一个星期之内,江明达没找过她,江子秋也没了动静。
她没有去上学,亦没有去打工,安安心心地等待着做井晨风的新娘。
第一次发现,原来生活可以这般的美好。
按照井晨风的吩咐,陈思带人来把桑家一家四口都接到了奥丽加尔大酒店的总统套房。
这一个星期,桑幽幽的任务就是把自己变漂亮,被陈思带来带去,做各种身体护理,试各种大牌衣服,直到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才肯放过她。
只是这一个星期内,井晨风从未出现过,陈思说他出差了。
虽然很想他,但在桑幽幽看来,这更像是一种甜蜜的等待,有了他的那句“承诺”,她竟把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认为,无论从前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他都不会计较。
结婚前一晚,她激动得睡不着,待一家人都睡下后,她来到落地窗前,却发现那里正站着一个人。
“妈?”
她走上前,见是左小红,有些惊讶,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左小红看着窗外的夜景,有几分伤感:
“幽幽啊,这个城市真大,妈是托了你的福,这辈子才能住上这么高级的酒店,站在这么高的楼上欣赏天江市的夜景。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那片棚户区,这心情……”
说着,她的眼睛湿润了。
桑幽幽却笑着拉起她的手:
“妈,以后你都会离开那里了,跟我们住进井晨风的别墅,那里真的好大,我真怕会迷路……”
“幽幽,”
左小红打断了她,
“别忘了,你爸最喜欢喝皮蛋瘦肉粥,皮蛋和瘦肉都要剁碎,这样他不用嚼、好消化,不光是这个,其他的菜啊、肉啊也尽量要做得细一点,他的咀嚼能力很差,不能跟平常人一样对待;还有,给他洗脸的时候一定要用温水,洗头的时候旁边要准备一条毛巾,不要让泡沫流进他的眼睛里,发现了就及时擦掉,还有……”
“妈,您突然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听着好像您要出远门似的。”
桑幽幽打断了她,不解地问。
左小红僵硬地笑了笑:
“我出什么远门啊,我就是怕你嫁了人,今后心里只想着你的丈夫,把你爸爸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呵呵……”
桑幽幽不好意思地笑着,依进了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