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儒也不动怒,喃喃说道:“你只看到老虎没了利齿,怎么就没看看这只老虎还有没有利爪?”
“燕灵犀失去了北寒朝阳,手中没有了王牌,她拿什么去威慑百官,就算她还有后手,难不成能比北寒朝阳这人魔还可怕?”
“王翼,我知道你向来与北寒朝阳不和,现在想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但如果你想将相国和人魔同时收拾掉,呵呵,恐怕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王翼没有反驳,看着刘知儒露出笑容:“所以啊,所以我这不是来找刘大学士了吗,只要你我二人联手,趁这大好时机完全有机会彻底解决这两个祸患。”
刘知儒摆了摆手说道:“王大人就此打住吧,你想找死别拉着老夫一起,相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如此深的城府,怎么会不给自己留退路,你只看到北寒朝阳失了兵权,却没想过,他北寒朝阳就是一张活生生的兵符!只要他振臂一呼,不需几日,十万寒龙军就会全体归来,你还有胜算吗?”
刘知儒饮了一口热茶接着说道:“你只看到了表面,就没有想过事情的起源吗?”
王翼皱着眉头问道:“不就是因为太子葬送了北寒朝阳的精锐将士,惹得这人魔发了狂,酿下大祸事?”
“没错,可你就没仔细想想?太子是那无知小儿吗?一身武艺不见得比你差多少吧,从小就机智过人,隐忍这么多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登上皇位,为何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枉送了性命?”
王翼经过这番提醒,有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学士是说。。。这次是太子有意而为之?可这也解释不通啊,用自己身家性命去拼?”
“幼稚!”刘知儒厉声呵斥,“你还在想着是太子的过错,这么多年的为官之道你都学了些什么?”
“还请大学士指点迷津!”王翼语气诚恳的说道。
“帝王权衡术啊!天人卿相已然是在朝堂大权在握,满朝文官都可以算是她手中的一支笔,而那北寒朝阳战功盖世,能征善战,在军中威望无人能及,他就是一柄刀!一手执笔一手持刀的相国把持朝政,你觉得哪个帝王能安心坐稳龙椅?”
王翼面色变了又变,脑海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开口缓缓说道:“好一个帝王权衡术啊,好大的手笔,以一国储君的性命为赌注,佩服,佩服!”
“有什么好佩服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想那位也没想到,这人魔真是天王老子都敢杀的主,虽然目的达到了,但那位自己也是被血淋淋的撕下一块肉。”刘知儒的意思是两败俱伤。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大学士,你果然是比我这武夫看的更清楚啊,那咱们接下来。。。”
“静观其变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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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时间转眼就过了,北寒朝阳一大早就出发,离开雪龙府前往北骥山。
褪去了战甲,换上了一身武者劲装,穿着相国大人命人送来的一件银狐袍子,北寒朝阳登上宽敞的马车,随行跟着二十名轻甲护卫,外带着相国大人赠送的一名侍女,一行人缓缓出城。
相国府中,燕灵犀站在三楼窗口,目送着这队人马远去,不知过了多久,一男子登上三楼,脚步平缓的走来,这人书生模样,看着年岁大约三十出头,头束发髻,一身素雅长衫,手持玉坠折扇,一双黑色棉布靴子,仪表堂堂,文人雅士的样子。
“相国大人,大将军已经走远了。”文士恭敬的说道。
“嗯。”燕灵犀不冷不热的回应一声。
“北寒将军离开边关,皇上已经让靖王领兵接替北寒将军的职位,成了新任大将军。”
“先生有何高见?”燕灵犀对这文士颇为礼待。
“在下愚见,靖王虽是亲王,皇帝对他也算信任,但说道独当一面镇守边关,他可能还欠缺火候。”文士自信的说道。
“何以见得?”
文士一笑:“若是别的地方靖王去了还好说,只是这南边的疆场,他靖王燕桓是挑不起大梁的,对阵沧澜国有兵圣之称的楚寂离,就是再给他燕桓十万精兵,也是只有挨打的份。”
天人卿相点头称是,又问道:“先生,你觉得谁能胜任?”
文士将折扇轻轻敲打手掌:“能对阵楚寂离有胜算者,非北寒将军莫属。”
燕灵犀摇头:“不行,老皇帝不可能答应的。”
“那是自然,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老皇帝不可能放过他,除了北寒大将军之外,只剩下骠骑将军霍昊天,若有此人去和楚寂离过招,倒是有一战之力。”
“先生所言正是灵犀心中所想,只是时机未到。”燕灵犀对文士的想法十分赞同。
“柳某自然明白,非得那靖王被楚寂离打的抱头鼠窜的时候,才是霍将军开罗登场之日。”
燕灵犀点点头,悠然说道:“本相现在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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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寒朝阳所乘坐的马车内饰可用豪华二字形容,地板上铺设华丽的貂皮地毯,内设一张紫檀木香案,案面摆放着精致熏香小铜炉,一盒大内御用龙涎香,外加一套官窑烧制的贡品茶具,车内没有设座椅,整个马车倒像是一张大床,内壁都是锦缎装饰,倚背靠垫是挖花盘绣内塞天鹅羽绒,舒适至极。
北寒朝阳盘膝坐在铺垫上,双眼自然闭合,养精蓄锐,一旁的侍女跪坐香案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