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外人群簇拥,异常喧哗,但城里人已是见怪不怪了,如今情势如同水火,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
恐惧、不安渐渐弥漫开来,人们急需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于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城主府。
尽管吃了连续几天的闭门羹,府外的人群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大部分人都知道,如此行事对城主府起不到半分威胁,但站在城主府外,心里总有些莫名的安全感。
“让开让开,城主府接到密报,星狩村窝藏黑云城奸细,全部都要逮捕起来。”穆剑拨开挡在城主府前的人群,领着队伍向外走去。
“啊?居然是黑云城的奸细,可他们身上的蜂毒实在厉害,大人还须小心一点。”有人殷勤地提醒道。
黑云城的奸细?
听到这个回答,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比起难以揣测的神鬼怪异,人为反倒更好接受。
这些年来怪事太多了,弄得人心惶惶,每每安抚城里都是花了大力气。
至于为什么不离开白云城去别的城池生活?
他们已经懒得考虑了,哪里都一样,这个世界怪异才是平常,不如选个习惯的对方安家落户。
恐惧一般都有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无知,无知者无畏。
第二个阶段,略知,略知者常常无端臆测,自欺欺人,想得越多,恐惧愈加深厚,侥幸心理便是其中的一个主要因素,略知者往往被其左右,以至于情感过于事实。
第三个阶段,深知,深知者,明天理,了后果,恐惧自解。
实际上,除了这三个阶段,还有一个特例——自以为知,当人们受到其他因素影响,比如欺骗,便以为自己了解前因后果,不再害怕,或者,妄加猜测,陷入更深的恐惧。
其他城卫听了穆剑的话,面上有点犹豫,虽说穆剑没有明说,但为了更好地行动,已经透过一点低了,所以城卫虽然知之不详,但也算知情人,因此看到他这么随意地将罪名加到村民头上,有点儿心寒,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性命的担忧,那可是害死数百人的蜂毒啊。
“据可靠情报,他们身上的蜂毒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最多也就生个小病,若是抓到奸细,可是大功一件,城主府的赏赐少不了你们。”
穆剑知道城卫们心里的担忧,言以宽慰,又点出好处,双管齐下,城卫们总算被安抚下来。
城主府的侍卫集结了城卫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也一起参加进来抓捕奸细,他深知,奸细只是一个借口,有城主作保,奸细总会被抓住的,若是运气好能分得半点功劳,加上穆剑的赏识,前途便是一片光明了。
“安排下人去,准备好百人份的粮食,送到城门临时仓。”摆脱人群,穆剑把副官拉进巷子,小声说。
“这?”副官对穆剑的命令有些奇怪,既然要驱逐,为何又要送粮呢?
“如今蜂毒蔓延,百姓忧虑,舍友驱城是为大义;但友命无长,又蒙受冤屈,送友以粮是为道义。”穆剑摇了摇头,叹道。
“大人仁义,属下折服。”副官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暗暗讽刺,卖友求荣,谈何道义?
不过是怕人与他拼命罢了。
穆剑自然知道如此言论并不能挽回什么,但又如何呢?
他与星狩村并没有过多交集,如今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讲的只不过是世人对羽毛的爱惜程度罢了,这世间有太多不能只凭一己之见的事,能力与角度都是关键因素。
“澄起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倚着高墙,胡子大叔问道。
“终于来了吗?”云生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心里却暗恨:来得太早了,如今只能随机应变了。
“你安排大家准备出城,我们先前派出去的人在城西已经安排好了,可以暂住几日,叫丁行云安排人带大家去吧。”
看了看天色,已是正午时分,赶到临时居所只需一个半时辰,有充足的时间来反应,便直接安排下去。
“丁行云,你过来和胡子大叔商量一下具体事宜,之后到门口来找我。”云生看向正在安抚村民的丁行云,朗声吩咐道。
“小胡子,你叫大家把菜刀棍棒之类的拿上。”又转头看向一个大个子男孩,他是村里的孩子,可惜在蜂灾中亦受了很多伤。
“啊?这,我们人数太少了,况且村人哪里敢跟城卫打起来啊。”小胡子吓了一跳,不是要去城外吗?
带刀带棍的,这不符合常理。
“只是叫你们拿着而已,我们就要出城,哪里会跟他们争斗。”云生摇了摇头。
如今敌强我弱,动用武力绝对是下下策,如今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等人不畏死战的态度而已。
“哦哦,我这就去,北院的小孩呢?也要带吗?”闹了个笑话,小胡子讪笑着说。
“待会我会安排。”云生话语一顿。看着小胡子小跑着走向厨房,云生心里流过一丝哀伤,若是没有蜂灾,再过几年这孩子大概便是要和他一起共事了吧。
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制造和城卫间的冲突了,穆剑老兄,你可不要怪我啊。
伤友杀友舍了道义,欺民舍民舍了大义,辜负村长舍了恩义,如此便好。
来到门口,云生看着眼前围成一排,却始终不敢靠近的城卫,不由轻笑出声。
“云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穆剑人未至,声先到,城卫马上让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