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见丁行云的样子有些不忍,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许久才憋出一句,“好好好,你是个男子汉,可不能哭。”
这般好似安慰孩童的话却令丁行云尤感心安,抹了抹眼泪,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开口说道:“胡子大叔,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本来我是想等云生回来再行商谈,没想到,居然有村民饿死,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便也装成饿死,想要给城里制造压力,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狠心,迟迟没有把粮食送来,还把云生给唉”胡子大叔谈到云生的死,发出了由衷的叹息。
“不是的,云生的死大抵不是城里下的手,若是城里要对他下手,大可不必放他回来,但他的死状确实有些奇怪,虽然有些不明显,但我觉得应该是毒杀,对外我宣称是积劳成疾,心力交瘁而死,可背后的隐情还是要查清楚才好。”丁行云解释道,他无意为城里辩驳,但也不想干扰胡子大叔的判断。
“既然是这样行云,你处理得很好,我们和城里不宜再起争端,凡是都要讲究一个“忍”字,这件事我们暂且埋在心里,等以后事情解决了,再做打算。”胡子大叔沉吟了一会说道。
丁行云见对方也赞同自己,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对方会怪罪自己的不作为,毕竟云生为村子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最后却是被搁在后面,未免令人寒心。
“如今,这门,还是先不开吧,我继续装死,你们为我掩护,我们这里死了人,对方一定会送棺材过来,到时候我先进棺材躲着,等出了城,你们再想办法把我放出来。”胡子大叔语气沉稳,说话之时一对眸子始终直视着丁行云,令人觉得无比坦荡。
对胡子大叔的安排,丁行云并没有出言反对,但却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对方已经准备谈判,胡子大叔你为什么还要装死呢”
“不装死怎么解释死人复活么还是一开始就在欺瞒对方如今村落正在风雨飘摇之际,怎能再起波澜。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是,我装死,云生来指挥,为村子争取最大的利益,可如今却生了变故,奈何,奈何啊。”胡子大叔叹道。
丁行云再不怀疑,“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拒绝他们吧。”
“去吧。”话毕,胡子大叔又倒在地上。
丁行云欲言又止,想要把之前云生的谋划说出来,但如今人家就在门外,也不好多耽误,况且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如听胡子大叔的,随机应变吧。
云生已死,很多东西都淡化下来,人的才能,往往只有活着的时候才会被他人看重,若是死了,那就不一样了。
世间万物终是逃不过一个“变”字,没有绝对严谨的计划,亦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
“不开门你对方当真这么说吗”穆剑眼里闪过一丝愠色,却不好当着谢家管事的面发作。
“当真,我们这次可是带着足够的诚意来的,可他们居然,居然连面都不肯见一面,实在是,唉,我承认,这件事我们谢家的确有错,但都是下面的人抱怨太重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没想到居然闹得这么大。”谢家管事一脸难色,眼角的余光暗暗观察穆剑的反应,希望能看出点什么。
“这事我先汇报给上面,你们暂且在这里候着。”穆剑虽然不喜对方事后才来补救的想法,也理解对方打压星狩村的原因,只是如今酿成大案,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必了,这件事交给封公子来处理。”帘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出来一看,原来是城主亲自到场。
穆剑和谢家管事连忙作揖,冷汗浸湿了后背。
城主静静的站在那里,腰脊如标枪般笔挺,背对着两人,负手而立,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看着吧,会有人解决的,只可惜”白云城主话说了一半便不再继续。
大门被缓缓推开,老旧的锁链犹如枯草一般断裂开来,发出金属特有的轻鸣声。
吱呀的声音伴着扬起的灰尘,星狩村的村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照他们所想,这锈迹满布的门锁,至少也要人一齐轮流不断撞击才能勉强崩断,如今看来,这锁难道是泥巴做的不成
只见一袭黑衣,乌黑的长发随意垂落,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映入眼帘,双手推开大门,立于一旁。
一个身穿白袍面容俊秀的青年,挥舞着折扇,缓步上前,一步一步踏在村民们的心上。
抬眼望去,本来还在门前考虑如何讨价还价的丁行云心中一凛,心中的算计被对方的强势彻底击垮,终于明白,村民所处的立场。
“内奸何在”带着少年稚气的声音在小院里悠悠传开,但因为“推门破锁”带来的震撼力实在太大,一时竟无人应声。
看到此景,封天瑕有些兴趣缺缺,未知的强大固然可怕,但是因为强大就不敢去挑战,甚至不敢去面对,实在令人兴不起看重的念头。
人们被认知上的强或弱所束缚,自我否定,这便是自卑,有的人,自卑到了一定程度就演变成了懦弱,也有的人,演变成了扭曲,定位不同,人的发展趋势也会有所不同,这都是常象罢。
物有贵贱,人有高低。
人,只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