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红了眼,理智全无,根本就没听见贾父在说什么,只顾着跟周云生撕扯,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骂着,周云生祖宗八代一个都没能幸免。
周云生一边“极力”护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大声求助:“岳父岳母,救救我啊!”
贾父忍无可忍,拿起手边的放着的铁胆就丢了出去,“你这个不孝女!”
周云生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伸手将贾氏一推,贾氏的后脑勺便正对向了那飞来的一颗铁胆。
贾父吓得睁大了眼睛,他是想教训孽女,可并不曾想要了贾氏的命。
贾氏听见脑后生风,也想着躲一躲来着,但她原本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暴怒之下反应又十分迟钝,竟然来不及有所动作。
那一颗铁胆便结结实实打在了周氏的后脑上,只听“砰”的一声响,紧跟着便是周氏与铁胆同时落地的声音。
周云生被吓傻了一般,一点反应也无。
贾父贾母也一时动弹不得。
贾氏扑跌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转瞬便在面部洇出了一大滩。
周云生这才一点一点挪过去,试探着推了推贾氏,“夫……夫人?”
贾氏一动不动。
周云生怯怯看了看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贾家老夫妻,眼眸深处一抹嘲弄稍纵即逝。他又往前挪了挪,伸手到贾氏脸上戳了戳,“夫人?”
然后才扶着她翻了个身。
贾氏流血披面,看起来着实恐怖。
周云生看到那殷红黏稠的血迹,十分嫌弃,便拉起贾氏的袖子去擦了擦她的脸,然后才去探鼻息,一探之下深感遗憾,因为贾氏只是昏迷过去,并为断气。
收回手指,他调整了面部表情,扭头看向贾父贾母:“岳父岳母,她……还活着……”
贾父松了一口气,贾母已经瘫倒在了椅子上。
贾父扬声道:“来人呐!去请大夫!暂且把她安置在这边的厢房里。贤婿啊,你看她如今这个模样……你们的事,是否容后再议……”
周云生闻言,痛哭流涕:“岳父岳母,你们亲眼所见,在你们面前她尚且如此……如今一知道我有休妻之念,便拳脚相加,若是……若是回去之后……小婿实在是害怕!”
进来帮忙安置贾氏的下人闻言忍不住抖了抖,妈呀,原来这位姑太太竟是如此彪悍?把个京营殿帅竟能吓成这般模样!
此乃豪门秘辛,不是她们能够妄听妄议的,手脚麻利把贾氏抬了出去,迅速打水清洗地面,又开窗透气,散去了满屋子的血腥气,还有那机灵的,赶紧焚了一炉香来熏屋子。
不过片刻,贾氏存在的痕迹已经完全泯灭了。
周云生在地上长跪不起,“岳父岳母,还请二老成全小婿!若不然,小婿豁出这张脸不要,也要把此事办妥!”
贾母叹了口气,扯了扯贾父的袖子,“罢了,罢了,他也不容易……”转而对周云生道:“你媳妇这个样子,大约便是醒过来也是个傻子了,便是不傻,听说有人撞了脑袋,往往就变成了个废人……
“今日,你便把她接回去,我们派人过去照料,过些时候就说她不幸失足跌坏了脑袋,卧床不起。
“贤婿,你要想一想,以你的身份,出现休妻的事,固然我们姓贾的面上无光,难道你们全家脸上就好看了?
“若是此时她出点什么三长两短,不说孩子们了,光是你也要守孝一年,耽误多少事!”
原本周云生也没想过真的能够休了贾氏,今日这一番作为不过是要以退为进,让贾家觉得总是欠自己的,同时也彻底解决了周氏。便是贾家不出手,经此一事,他也会让周氏缠绵病榻,长睡不起的!
当下周云生谢了贾父贾母,又道:“她……伤得不轻,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她不仁,我却不能无义。还是请岳父岳母开恩,容许她在这边养伤,等到脱离危险了,小婿再将她接回。
“这几日,小婿就腆着脸在这边住下了。至于之前她做下的那些糊涂事……”
贾母忙道:“你放心,我自然会替你做主的。”
贾氏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竟然同时得罪了周、林两家!
周云生见好就收,借口要整饬仪容,告退出去了。
贾母长叹一声,看着贾父说道:“今日之事……实在是……老太爷,当年也是我教女无方……”
“这与你什么相干?”贾父皱着眉说道,“当年她生母非要把她留在身边,你也不过是心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少不得,我得去林家走一趟,舍出这张老脸去……”
贾母满面羞惭,“只可惜我不能陪老太爷一同前去了。”林老夫人不在了,林老爷子一个老鳏夫,她去也不合适,与齐夫人又差着辈分,拉不下那个脸。
外面谣传林梦知的闲话,齐夫人也很快知道了,简直怒不可遏,原本斯文文秀的人,差一点就要打上周家去了。
还是林大老爷拦了下来,“咱们原本占着理,若是你这样打上门去,反而……”
“你这个人!”齐夫人气坏了,“这个时候这么能忍了?”
夫妻两个正口角,下人来报:“老太爷请大老爷大夫人过去一趟。”
他们少不得收拾妥当去观澜堂。
林老爷子一脸严肃,“咱们小知收了委屈,这事儿当然不能这样轻而易举揭过去,周家、贾家不脱层皮,甭想好过!”
齐夫人瞪了丈夫一眼,恭声问道:“那么,父亲的意思是?”
“澄清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