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过后,齐夫人又叮嘱女儿:“小知,外头男人们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也不是娘看不起你,早先你祖父说过那些话,我也不敢拿你当小孩子看。
“可再怎么说,你才能有多大?就算是比旁人多念了几本书,你又见过几个人?经过几回事?
“总归是不能与天天在外面闯荡的男人相提并论了。何况你已经定亲了,这嫁妆就得好好操持起来。
“别的不说了,自然娘会替你收拾妥当,可是你这嫁衣不得你亲手来做?纵然没有婆婆妯娌,大姑子小姑子,可你师娘是大媒,你可得用心做双鞋给她!”
林梦知点头答应,“是,娘,您就放心吧,这些东西我都准备着呢!”一面说着把自己最近的针线活儿拿出来给齐夫人看。
齐夫人这才满意了。
又略坐了一阵,便起身回去了,身为当家主母,这一天麻烦事也不少呢!
王秦两家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派了好几拨人过来,这一次更是两家的主母都来了,齐夫人也不能再叫人家吃闭门羹。
送走齐夫人,林梦知喝了一杯茶,水心就走过来,悄声说道:“小姐,你该出一次门,咱们东关的宅子里有要紧东西给您过目。”
林梦知在云京置办了不少的宅院,大大小小都有十来处了,她去过的不过其中两三处。
其余的那些房子都是用捏造的假身份买的。
她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于是带了白薇,和水心一起,去了东关的宅子。
当然了,既然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都被人看破了,她便首先带着两个丫鬟去了茶庄,然后从后门出去换了一辆马车,去了自己往常去过的宅子,之后从隔壁的后门出去,上了一辆驴车……
如此这般转换了好几次,才抵达东关,耗时就过去了一个时辰。
到了地方,林梦知才问:“是什么要紧东西?”
水心神神秘秘的,还不肯直说,让白薇在上头待着,自己领着林梦知去了地窖。
这座宅子原本是一个富商的宅院,后院里挖了一个大大的地窖,用来养花。
后来富商家道中落,宅院出手,几经易主,才到了林梦知手里。
因时间还短,来不及布置,所以花窖还空着,角落里堆着各式各样的花盆。
林梦知一眼看到那些花盆,心里就有了个想法,以后她一定要亲手布置一个花园出来,不管是散步也好,还是调节心情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么胡乱想着,就看到花窖正中的地上树着一根柱子,柱子上绑着一个人,蓬头垢面的,看不清容貌。
她微微蹙眉,扭头问水心:“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东西?”分明是个大活人!
水心笑而不答,走过去把那人挡在脸上的头发撩了起来。
那人本来在听见林梦知的声音的时候就抬起了头,如今四目相对,彼此都大吃了一惊。
“是你!”林梦知简直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眼前这个竟然是谢志章!
她没有近距离见过谢志章,但不管是他的画像,还是还是外人对他容貌的描述都已耳熟能详。再加上也远远见过几面,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一脸疑惑看向水心,希望水心能给她解惑。
可还没等来水心开口,谢志章倒是先说话了:“你就是林家那个小丫头?”
他之前参加宫宴也曾见过林梦知一眼,不过那时候林梦知还小呢,没有张开,如今看起来倒也的确是个清丽姑娘,难怪自己的幼子那般迷恋她……
因为林梦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应对,所以就没有开口说话。
水心轻声说道:“小姐,您就没什么要问的?”
谢志章慢慢闭上眼睛,这一次当真是阴沟里翻船了,“老夫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想要与老夫对话,让你祖父林寿程——至少也要让你爹林敬轩来!”
见他这般不可一世,林梦知反而镇定下来,淡淡说道:“身为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自觉。”
谢志章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黄毛丫头!”
林梦知笑了,“谢老贼,你都能栽到我这个黄毛丫头手里,能说明什么呢?你连一个黄毛丫头都不如!”
谢志章冷哼一声,“大意失荆州罢了!”
“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大意不大意,”林梦知慢悠悠说道,“不过是为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罢了。”
谢志章这才正眼看她,“小丫头,我与你何仇何怨,你如此这般与我为仇作对?”
林梦知笑容冰冷,“谢老贼,你敢否认你对林家没有下过黑手?你敢否认你不曾想过要颠覆林家?”
谢志章蹙眉,他是曾想过,还做过部署,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真正实行,便胎死腹中了。
可这件事做得隐秘,除了几个心腹,连儿子们都不知道。那几个心腹又是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所以他便冷哼了一声,来了个死不认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梦知淡淡一笑,“原来谢老贼是这样敢做不敢当的谢老贼,今日我才知道了。”
谢志章冷冷说道:“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你敢说你林家就没想过取大宋江山而代之?”
林梦知呵呵一笑,“我们林家还真的没有这个野心!”
“你们没有野心是你们的事!”谢志章眼睛望着别处,眸底的光芒十分慑人,“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那个人有什么能耐?每日里吃喝玩乐倒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