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曼对于赵家人的要求,谈不上很生气,只是当做看戏一般。对她来说不过是几个陌生人而已,虽说心中难免不忿,却不至于影响到心情。
只是为赵小妹感到不值,有这样的家人,若是在乎何来幸福。她现在是富贵了,但是她的富贵来自于陆成松,他们这般索求让她如何在陆家自处?当初生而不养还将她当商品卖掉,如今倒是知道以父母之名索要东西了。其实现在和从前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区别,只当她是个谋利的物件,而非女儿去疼爱。
赵家人虽说见识浅,可是这世上的道理是想通的。一个总向嫁出去的女儿索要东西的娘家,会让女儿在婆家过得安生吗?尤其这世女人是男人的依附品,在世人眼里除了传宗接代并不能创造什么价值,还这般搬空婆家补贴娘家,这女子在婆家还能立得稳那才奇怪了。
夏青曼也曾幻想过把他们当做爹娘去孝顺,借以弥补自己无法孝顺自己父母的心,可惜,他们和她的爹娘摆一起比较都觉得是对她爹妈是个侮辱。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们的要求吗?”夏青曼久久才张口道。
赵家人怔了怔,吴氏却是反应过来,“赵小妹,你不会真这般狠心对父母姐弟不管不顾吧!”
夏青曼失笑,“到底是我狠心还是你们贪心?别说什么今日我有此造化都多亏了你当初把我给卖了,这话说出去我都替你们丢人。若非我自个有能耐,如今的我就如同荷花那两个女儿一样,已变成森森白骨。别说你们所求的了,就连一顿温饱饭都不定有。别把自个放到道德制高点,让人听得恶心。”
吴氏愕然,顿时暴怒,指着夏青曼的鼻子道:“赵小妹,你这意思是不认我们了?!”
夏青曼笑了起来,“你们是谁?若说是父母姐弟,是家人。可哪有许久不见面,第一句话不是问对方这些年是否过得安好,而是一来就张口要东西的?这不是家人,这是讨债鬼。”
吴氏怒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白眼狼,我当年就不该生下你,早该生下来就把你给溺死在盆里。”
夏青曼笑了笑,“当初你不就是想要溺死赵小妹吗,若非隔壁的阿婶拦住,赵小妹根本活不过满月。不过如你所愿,赵小妹如今已死,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方青曼。昌平府老夫人的女儿,昌平伯的义妹。我可以饶恕你们今日的无理,识相的就速速离去吧。”
吴氏怔了怔,冷笑着威胁道:“别以为你披了件华服我们就不认识你,反正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若这般无情就不要怪我们无义,若我们把你这般对父母之事告诉给陆侍郎,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荣华富贵还保不保得住。”
“是谁要告诉我什么事呢?”陆成松跨门而入,一副悠哉看戏模样。
赵家人没想到陆成松此时会突然回府顿时吓了一跳,他们敢这么理直气壮是因为知道夏青曼乃自家人,还幻想着还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丫头。心中虽也有些犯怵,但是还不至于不敢言语。
可是陆成松却是不同了,虽说名义上是女婿姐夫妹夫,实际却是个陌生人。况且陆成松身有官职,并非一般百姓,心中越是忌惮。原以为他不在家,才敢这般闹腾,没想到他竟是回来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虽说夏青曼方才如此无情他们着实生气,但是还不想鱼死网破什么都落不得。若夏青曼真的被陆成松嫌弃了,那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段日子过得安逸,哪里舍得放弃现在的生活。
夏青曼笑着迎了上去,陆成松赶紧上前扶住她,“小心些,如今你可是又双身子的人了,莫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气坏了身子。”
夏青曼嗔道:“我还没那么不中用。”
赵荷花的头压得低低的,之前不是没有过遐想,可是当近距离看到陆成松本人时才知道,他们差距是多么的大。其实赵小妹和他们已是大为不同,只是他们不想看清,也不愿看清。而陆成松却容不得他们不看清自个的身份,什么是云泥之别,这就是。
夏青曼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虽是无礼,我也不想与你们为难。宋盼娣和赵荷花的卖身契我早就帮你们消掉了,今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打哪来回哪去吧。”
话落,赵家人顿时大惊,他们还不会天真的以为是让他们出门,夏青曼这话是要轰他们出府!
赵家人原以为最差不过会是分给他们些钱,让他们自力更生,却是没想到就这么将他们轰出去。若是再让他们回到那个拥挤破烂不堪的地方,回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们如今如何能再适应,如何会甘心!
吴氏失声吼道:“赵小妹!你这般狠心连家人都不认,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夏青曼一脸淡定,“我行得正站得端,何愁?况且,我不是赵小妹,而是青曼,更有何惧?我好似从未承认过我是赵小妹吧?”
陆成松此时也拉下脸来,不悦道:“何来的泼妇,还不快给我轰出去。”
此时一直在门外守候的婆子涌了进来,将赵家人给赶出去,赵家人尤其是吴氏哪里肯,连忙嚷嚷,“赵小妹,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这般对父母,也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夏青曼懒得再看她,欲转身离去,听了一早上的戏,如今又有些犯困了。
吴氏见夏青曼如此越发着急了,挣脱了婆子的束缚,冲向陆成松道:“陆侍郎,我们是赵小妹,不,是你夫人的家人,我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