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也太过分了,人家都说来了葵水了,你还非要这样……”李长歌捏着嗓子说道,暗自庆幸现在姬少重看不到她的脸,要不然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饶是如此,她仍然能觉出自己双颊火烫,连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也起了细碎的鸡皮疙瘩,说不出的战栗感觉。
但是,似乎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帮他掩盖过去了呢。
他胸口的伤显然不轻,涌出的血水已经染红了半片前襟,连李长歌都觉得自己胸口的衣衫正在渐渐被鲜|血浸透。太医都是对血腥味敏感的人,怎么可能闻不到?
归根结底,他都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所以这样帮他摆脱嫌疑也是无可厚非的……李长歌这样安慰自己道。
李明月听到床上女子娇声连连,不由得也觉出几分羞赧来,下意识地别开了目光,不去看榻上那一双缠绵的人影。见姬少重显然没有什么搭理她的意思,她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一跺脚出去了。
主子都走了,那太医自然不好再逗留,于是也忙跟了出去。
李明月走不多远,便突兀地收住了脚步:“你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那太医顿时十分踌躇,半晌才犹豫道:“这个……帐篷内虽然有血腥味,但是您也听到那女子的话了……这个……实在是……”
“不过……如果燕国皇子身上有您所说的伤的话,那他是一定要上药的,否则这么多天过去,就算是流血也要流干了,照微臣看来,似乎……似乎……”
虽然有这么个理由,但太医却不敢轻易说出结论。这也是在宫中行走的本能,一些明摆着的结论,他们却不能明白的说出,只好用各种言语暗示,等着主子做出推论。
毕竟,没人能知道要说出来的结论是否合主子的心意,这也是一种卑微的保命方法吧。
李明月被他断断续续的话弄得不耐烦了,没好气道:“就是说,你分辨不出受伤流的血和葵水的血有什么区别,是吗?”
“这……是。”太医额头上的汗几乎都要滴下来了,这问题问得实在是太诡异了,回答了好像是在承认自己无能,但是……血都是一样的,没有亲眼看到姬少重身上是否有伤口,要他怎么分辨?
但是,这一番道理又不能明说,本来在皇宫里,就算做到太医令也罢,始终还是主子手下的下人而已,只能听命行事,何曾能为自己分辩来着。
李明月实在是气得急了,才会口不择言说出这样蛮不讲理的话,略停了一会儿后,她自己也清醒过来,忙把那太医打发走了。
姬少重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了。自然,她自己的行为也没有多么光彩,贸然闯入青年男子的营帐,看到他和其他女人纠缠在一起,竟还没有当场离开,而是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儿。
最可恨的就是床上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宫女,竟然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想要这里,李明月握紧了拳头,叫过来婢女道:“有没有打听到,是谁去了质子的帐篷?”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宫人竟敢这样大胆,当着她的面公然和男人厮混在床榻上!或者……先叫了她来套问一下,姬少重身上究竟有没有伤痕就知道了!
这厢李明月正在胡乱发火,那边的帐篷里却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安静的只能听到起伏的呼吸声。
姬少重的眼前有些模糊,然而身下温软的触感却如此真实,让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想要更加贴近那样的柔软……
然而,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他不由自主地向侧面一翻身,而之前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女忙坐起身来。
李长歌忙着拉拢自己的衣襟,刚才为了做戏给李明月看,她不得不脱下了半边衣袖,露出整条胳膊来。虽然彼此之间还隔着姬少重的衣服,但那种触感……实在是很尴尬,尤其是在那种奇异香气营造出的氛围下。
系好了衣带后,她仍然能感到脸颊滚烫,还有,心底那种奇异的触动感是怎么回事?
经历了前世的一切后,她以为自己已经对所有男人都没了兴趣。南宫昀摧毁了她对爱情的所有幻想,而死前在牢狱中所受到的折磨,也已经让她对男女之事彻底产生了恐惧心理。可以说,从精神到躯体上,她都对男人产生了抗拒。
从前,除了赵蟠之外,哪怕是其他男子的靠近,甚至是不小心的触碰,都能让她产生头晕恶心的感觉。后来在皇宫里倒好了许多,毕竟都是从前所熟识的亲人,慈爱的父皇,处处护着她的太子哥哥,在她的概念里,他们并不属于那些会让她产生恐惧的男人之列。
或许南宫昀也是个例外,因为每次面对他时,她都需要花费全身的力气来暂时压抑住对他的仇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除了这几个例外,其他的任何男人,甚至是已经不能被称为男人的宦官,都会让她产生抗拒的心里。
但是现在,那些例外里面,似乎又要加上一个姬少重了。
刚才他压在她身上时,她非但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反而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震颤……仿佛是在期待着这样的触碰一般……
不,她猛然摇头,一定是李明月用的那种奇怪香料的缘故,才让她一时间迷失了本心。连姬少重那样武功高强的人,不也同样中招了么?
这时,她才看向一旁的姬少重,却发现他衣襟处血水渗透的速度大大加快了,床榻上的被褥已经被染红了一片,显然是刚才她那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