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影痕并未太过关注柳妃与柳太后,柳太后被请走后,司空影痕立即命人入殿拿下柳元成。到了这个时候柳元成终于是怕了,被人按倒在地的时候,才有些慌乱,“齐王殿下,齐王殿下!这些不都是你让老夫做的吗,你怎么不说话了,当初可是你命老夫收买豫州驻军,又命老夫多次暗杀悦阳公主和太子,现在悦阳公主势力庞大,所以不敢与其争锋了么,老夫真是看错你了!”
龙沐宇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一心照看柳妃,司空影痕行至柳元成跟前,俯视着他仿佛柳元成比之脚下蝼蚁更不如,“柳大人,垂死挣扎做什么,今夜你已经败了,至于其他人,已经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
说罢,司空影痕冷冽对龙瑾轩吩咐道:“带下去,好生看管,明日三司会审,案情审结完毕之前除了三司主审,不要让其他人接近柳元成。”
司徒家书房,司徒擎端坐在书案后面,司徒念进来告知他事情已经控制下来后这位老将军嘉勉了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家主几句便让她出去处理事务,愈发苍老的面容已经看不出当年是何等铁血刚毅,司徒家的老将军在书房枯坐一夜才出来。
一夜之间本就处于摇摇欲知之势的柳氏就被连根拔起,谋逆二字已经冠在柳氏头上,柳元成于宫中被捉,证据确凿,京都城中一片血雨腥风,朝中人人自危,唯恐牵连进这谋逆大案中。
百姓们清早起床没有在街道上闻到一丝血腥气,可昨夜震天的厮杀不是假的,清晨开始,街巷中的茶馆处处议论的便是柳元成谋逆,沈氏一族附逆,柳元成煽动豫州驻军围困京都城,幸亏司徒家司徒博昇将军察觉有异连夜率军回城救驾。
今日正常早朝,大臣们颤颤兢兢在家中等了一夜,又颤颤兢兢换上朝服怀着忐忑心情入宫早朝,还在宫门处就见中书令和久不上朝的王老太傅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中气十足地争吵。
也不知是中书令说了句什么,引得王老太傅大骂一声“个不要脸的老狐狸!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说罢老太傅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往前走,留中书令在后面笑得有些诡异,朝臣看到这一幕心里愈发紧张,虽然两位朝中老臣有心思争吵,但不代表形势良好,谁不知道中书令和老太傅都是出了名的老狐狸。
大臣们紧紧了脖子,一个个列班进殿,相较于昨日热闹的朝会,今日简直静得让人心惊。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位老大人站在最前面,两人不约而同拿眼神从殿中众人身上扫视一遍,随后对视一眼,脾气不甚好的老太傅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引得不少胆子小的浑身一颤。
随着内监一声唱喝“皇上驾到”朝臣们纷纷列班站好,龙啟晨进殿时身后还跟了几个人,太子龙瑾轩,齐王龙沐宇、宁王龙千筠,以及悦阳公主司空影痕,除了在外赈灾的德王殿下,几位皇子都在。
吏部尚书陈遂见状愈发觉得不对劲,经过昨夜柳元成逼宫一事,齐王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站在朝堂上,着实奇怪得很,这么想的不止陈遂一人,还有许多朝臣都在揣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啟晨在龙椅上落座,众臣跪拜三呼万岁,龙啟晨让朝臣们起身后,朝臣们都发现他们的皇帝一夜之间像是老了许多岁,龙啟晨原本是有些孱弱苍白的,却也是一副文人模样,才不过一夜而已,他的身子就佝偻了许多,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多起来,整个人陷在宽大的龙袍里,像是大病过一场。
龙啟晨端坐在上位,没有说话,只有太子站在朝堂上朗声道:“昨夜柳氏伪造兵符调动豫州驻军意欲谋反,逆臣柳元成闯出天牢率领心腹入皇宫意欲弑君自立,已被禁军拿下,其助力沈氏一族及柳氏余党已悉数下狱,着三司严审此案,不得放过一名乱臣贼子。”
刑部、大理寺、廷尉司三司主审官闻言立即上前领命,“臣领旨。”待三司主审官退下,龙瑾轩又面向龙啟晨躬身道:“父皇,司徒博昇将军已经将豫州驻军悉数关押,京都附近防卫也已由其下属军队接手,豫州驻军如何处置,请父皇示下。”
龙啟晨视线往底下随意扫了扫,随后用缓缓道:“豫州驻军受人蒙蔽罪不至死,就让司徒博文先行接手整顿军务,刑部与兵部派人审问,有罪者按律处置。”
龙啟晨没说几句话,剩下的全交给龙瑾轩这个太子处理,龙瑾轩也不辜负皇帝期望,将使臣进京的迎接事宜依旧交由齐王处置,另外又让宁王参与秋闱事宜,大臣们混迹官场多年,嗅到朝堂中微妙变化不在话下。
柳氏、沈氏接连败落,与柳氏沈氏息息相关的齐王宁王却能够进入朝堂参与政事,龙啟晨这厢又大把放权给太子,这什么意思显而易见,朝臣们心里暗暗猜测齐王与宁王说不定已经归顺于太子,否则以悦阳殿下的性子怎么可能让那两位参与政事。
这其中又以陈遂一派尤甚,柳氏沈氏已经倒了,现在的朝堂形势对太子愈发有利,若是连齐王宁王也转头太子,那么德王就真的完了,陈遂越想心头越紧,朝会还未结束,吏部尚书大人后背就湿透了。
柳氏谋逆来得快,去得也快,与寻常谋逆案不同,两大盘踞朝中多年的势力突然倒台,却没有对朝政有任何影响,不管是将要开始的秋闱还是即将抵达皇城的三国使团都正常进行,京都城中的百姓甚至没把两大家族败落当谈资,因为风云变幻的京都城总会有层出不穷的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