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妃倒也没拉着她多说,又转过头跟一旁的李妃闲聊一般说道:“如今这些小姐们已经长大,想来皇上也快开始考虑太子选妃的事宜了吧。到时候又是好一番热闹呢。”因着不是什么私下场合,李妃只是笑笑,并不敢多说什么。
陈德妃也知道李妃生性懦弱,不敢多加议论此事,和她说得没趣,便只轻哼一声,又将脸转过去,沈淑妃端坐在正中,她往陈德妃处看了一眼,随即笑着说道:“按规矩皇子年满十八便可选妃,太子上头还有德王,选妃一事想来还是会先考虑德王,德妃妹妹才是要早早准备才是。”
陈德妃闻言浅笑一声,“淑妃姐姐说得是,只是这还要皇上首肯才是,德王虽是最年长的皇子,上头不是还有一位长姐在吗。”她才不想早早给德王定下王妃,一旦皇子成婚,便会离京前往封地,这无疑是离皇位又远了一步,陈德妃又如何能甘心。
沈淑妃闻言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恍然大悟一般说道:“看我,真是糊涂了,德妃妹妹说得是,悦阳殿下如今要回京了,她比德王还要年长几月,皇室女子虽然可以等到二十岁再出嫁,但以皇上对悦阳殿下的宠爱程度,当务之急必是为悦阳殿下选一位乘龙快婿,等悦阳殿下一定下来,后面的皇子公主们才好议亲才是。”
寻常人家女子在及笄之后就会开始议亲,而皇族公主却可以拖延至二十岁,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一国公主须得有牺牲之心,公主在可以议亲的年纪里,若是朝廷有需要的地方,可将公主送至别国和亲,或是因为某种利益而出嫁,总之皇族公主就是皇室为维护皇权的一件可供交易的物品。
悦阳公主将要回京是谁都知道的,虽然谁都不曾见过这位公主殿下,她们却知道龙啟晨对这位公主殿下的宠爱,还未回宫,便命人打扫一处华美异常的宫殿供悦阳公主居住,是以悦阳公主的夫婿必定会是极好的,龙啟晨会亲自操心自不必说。
司空影痕冷眼瞧着上面敢提起她婚事的沈淑妃和陈德妃,心中冷哼,这些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生出什么心思不好,偏要拿她的事情说事。一旁的司徒念察觉到她神情变化,给她续上一杯清茶,并轻声道:“姐姐喝茶。”
司空影痕稍稍收敛了身上冷冽气息,端起茶杯放到面纱下轻抿一口,并回了她一句道:“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嘴上找些爽快罢了。”司徒念颔首,嘴角带着些许笑意道:“我知道没人能左右姐姐,这些事情对姐姐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用不着担心。”
司空影痕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玩着手中那盏青瓷茶杯,却不想上头几人就将话题引到她身上,陈德妃往司空影痕这边看了一眼,随即笑着对沈淑妃道:“要说太子殿下的身边人么,眼前不就有一位吗,妹妹我听说太子殿下带回来一位夕水姑娘,两人间的关系可是亲密得很呢。”
陈德妃说着话,还故意露出些许狭促的笑意,宴上众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原本司空影痕和龙瑾轩之间的流言本就传得满京城皆知,只是从来没有人敢将两人之间的暧昧挑明,而陈德妃这一番话似乎已经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展露在众人面前,当下,这些世家小姐们面面相觑。
司空影痕见这些人已经将话题引到她身上,便也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尊师重道,在夕水几个学生中算勤勉聪慧的,虽然我才与他授课不久,与他相处还算平和,至少殿下没有任何脾气,对先生也很尊敬。”
一句话下来,便将自己与龙瑾轩之间的关系拉开,在辈分上也高出龙瑾轩一辈,司空影痕恶意地想,要是龙瑾轩知道了,还不得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反正她现在还没有暴露身份的想法,何不让自己这个身份在多做一些事情。
司空影痕话音才落下,不少人提着的心也落下去,在这里的女子有太多人都对太子有非分之想,司空影痕知道此事,不过她知道上面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那么相应的,自己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些觊觎她家宝贝弟弟的人。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阻止别人喜欢自己弟弟,只是想要嫁入天家的女子,又有多少是有一颗真心的,她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弟弟步龙啟晨后尘,痛失一生所爱,最后一辈子都活在对爱人的追忆里,那样的日子太难熬,也太漫长,在之前的十七年里,她又何尝不是这样,一直活在对慕修尧的思念里,甜蜜伴随着痛苦。
如司空影痕所想,陈德妃没有因为她那几句话就放过她,她用一种你我都懂的眼神望向司空影痕,面上笑得温和大方,有长辈风范。“哎呀,夕水姑娘较什么真嘛,太子殿下对你的心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都知道。”
司空影痕笑笑,“是么,殿下对我这个师傅能有什么心意,有时候功课紧了也会在背后埋怨,娘娘还真是爱说笑。”她这话像是一位先生对学生的责骂,偏生从她嘴里说出来,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在。
“说笑,本宫可没有说笑…”陈德妃面色有些不高兴,已经很久没人敢跟她对着来了,司空影痕句句话与她不多盘,她待要发作起来,就被一旁的沈淑妃截下话头,她笑着问起司空影痕话来。
“不知夕水姑娘家自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此番来京城,水土不同,可还适应?”司空影痕闻言浅笑着回话道:“多谢淑妃娘娘关怀,夕水之前答应入京为太子授课便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