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王水儿下午已经逼着杨倩说了一遍,但这会儿她还是听得兴致盎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左看看杨倩,右看看王磊,时而又抿嘴一笑,也不知道这种事听着有什么好笑的。
王磊用力的搓着下巴上参差不齐的胡须,想了一会儿,才严肃的开口说道:“我曾经给你说过,让你不要单独一个人行动,你总是不听!既然李斗的死有赵华去善后,你也不要再去干涉。这样,下一次赵华通知你之后,你把时间、地点和约的人的资料给我。”
“给你做什么?你想要查一查吗?告诉你,我们的人员资料你们警方是查不到的。”杨倩很不解,同时对一旁笑个不停的王水儿翻了个白眼。
王磊笑了起来,摇摇头:“我看你是变笨了还是当局者迷,怎么这个还问,让王水儿给你解释吧,我都不屑得说,呵呵呵呵。”
杨倩脸一红,瞪了王磊一眼,旁边的王水儿说话了:“我知道王磊肯定是想悄悄的去埋伏起来,到时候好帮你,我说得对不对,王磊?”王磊微微点头,杨倩气得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肥肉塞到王磊碗里:“知道你聪明,你们都聪明,就我笨行了吧,哼……”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真正用在吃上面的时间很少,更多是三个人都笑语盈盈的斗着嘴。王磊擦了擦嘴,起身去卫生间。
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看着水流无声的倾泻着,王磊双手支撑在池子两边,几颗泪珠静静的滴下,汇入到流水之中。刚才的笑语欢颜,他多想身旁坐的是林珑,是自己的妻。饭桌上那短暂的欢乐和愉悦只在表面,胖子的心是孤独和无助的……
回到餐桌边的时候,王磊的脸上又挂着那淡淡的微笑。三个人有闲聊了一会儿,王水儿和杨倩已经要好到晚上两人同床共枕,反正都是无事可干,她们准备晚上促膝长谈,第二天去逛街,空闲下来去骚扰王磊。对此,王磊只能无语中、沉默中,然后在两头母老虎的压迫下表现出甘之如饴的接受。
第二天一早,重案组又继续去了开发区。整个上午,四个人仍然分成两组,在开发区一圈又一圈的盘绕,基本是见人就问、见店铺就进。在吴大为的指示下,现在已经不是以死者身亡地5公里为半径了,已经修改为10公里的半径。不止是重案队,开发区分局和下辖的几个派出所的警力已经全部出动。
坐在马路边上,王磊掏出烟,一只手在烟盒底部弹了一下,一支烟飞向袁飞腾,然后自己嘴上也叼上一只。袁飞腾抬头看看天空的太阳,一屁股也坐在晒得发烫的路边,摸出了打火机。
两人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粘在背上黏糊糊的很难受。王磊一边抽着烟,一边举起手里的矿泉水,头一低,半瓶水哗啦的顺着头发冲了下来。他甩甩头,水花四溅:“舒服,真***舒服!”
“王哥,你刚才甩头那个动作就好像我家的狗洗完澡之后的样子,真的好像啊,哈哈哈哈哈……”袁飞腾笑得差点瘫倒在地了。
王磊耸耸肩,说道:“我们不是像一条狗,今天这种天气我们就是一条狗,喏,看那边。”王磊指着远处一条软榻榻趴在一个阴凉角落处,不停的吐着舌头的癞皮狗:“你觉得我们和它有区别吗?没有吧!”
不敢坐得太久,歇息了有十来分钟,两人站起来又继续开始向另一条巷子走去。袁飞腾满面愁容,他问道:“王哥,你说这样超大范围的走访有作用吗?我记忆中好像在资料里面看到过,还是很多年以前二王四处逃窜的时候我们市搞过这么大范围的调查走访了吧?”
王磊本来就是个胖子,数小时、高强度、高温下的户外连续走动,让他连耸肩摊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这种方法,倒回去二十年,人员流动少、管理方便的时候有用。现在嘛,不好说了,临海只是流动人口就上百万或者说更多,这种漫无目的的走访反正我是不支持的。”
还有句话王磊没有说出来,不支持又起什么作用,专家说要这样就要这样。看看表,袁飞腾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他陡然紧张了,叫嚷起来:“靠,现在下午1点了,还有3个小时就到凶手说的36小时了,王哥,怎么办啊?”
王磊觉得自己心力憔悴了,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可是,就连死者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发出去那么多的协查通报,居然没有人来报案说自己的亲人、朋友失踪!现在的人呐,王磊摇头,人和人之间的交际已经绝大部分是建立在利益交换上面了,一点点真诚的关怀、慰问都没有了,道德已经沦丧到触目心惊的地步。
走了两三公里,进进出出了十来家小型的便利店,对于未来和袁飞腾拿在手里的只得服装照片的协查通报,看过的人都在摇头。很多电视拍得奇葩就在这个地方,警方拿一张一半模糊一半清晰的照片,随便在路上问一个人,保证这个人会告诉警察,他们在哪里见过谁谁谁。
其实,人的视觉记忆很差的,fbi在1980年的时候就做过一个实验,在纽约街头随机拦下100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记得三秒钟之前和自己擦身而过的那个是男是女,除非,他看见的那个人长相非常奇特、服饰非常古怪。
王磊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专家组安排的工作必须要做,哪怕明明知道没有一点希望也要做。袁飞腾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已经从正常的步速变成一只脚在前、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