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邑尘是一把人间兵器,至少大家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出身西凉皇室的他,从小就展现出骇人的修炼天赋,也从小开始了自己的兵器之路。
小时候,他的父亲,也就是西凉皇帝薛皇图总会带着他参加各种比试大会,他也总能把周围国家所谓的天才打得七零八落。每当他取胜的时候,他的父皇就会哈哈大笑,狠狠嘲讽周围的几个国王。
那时候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换来父皇的开心和国家的荣耀。
直到有一天,年幼的他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西凉太子的府邸里观看了一场斗兽。
他发现那些驯兽师在自己驯养的野兽打败了其他野兽时,也会哈哈大笑,也会嘲讽着周围其他训兽师。
这种笑,这种嘲讽的神情,和他父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年幼的他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一只总能为主人带来胜利的斗兽。
长大后,他就开始了真正的兵器之路。他开始杀人,杀很多很多人。这些人里他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有的就是他身边的朋友亲人,有的只是见过一张画像的陌生人。这都不重要,只要父皇一声令下,他就负责杀灭一切。而他自己的意志,没有人在乎过,而他自己好像也不在乎。
在他漫长而无趣的二十年生命里唯一给他一点温暖的就是他的母亲,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据说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唯一给他留下的就是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洛阳’两个字,这就是他执行任务时化名的由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戴着这块玉佩他心里就会觉得无比宁静安详,就像母亲抚慰着孩子一样。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重要的是……我还活着!
意识从混沌中转醒,薛邑尘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浑身浴血,身体上遍布骇人的伤口。与太平军一战太过凶险,纵使他修为通玄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并且要掩护将离等人撤退。
他本来的任务是将自己和西凉一众青年高手作为鱼饵来钓太平叛军这条大鱼,没想到太平军居然对他如此忌惮,竟然不惜精锐尽出也要把他灭杀。
尽管他以一己之力斩灭大半太平军高手,却也身受重伤,不得不杀出重围夺路而逃。在逃亡时他已经重伤导致致意识模糊,只得见路就跑,一路狂奔之下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只怪这个世界实在太过于庞大,光一个西凉就有纵横九万里,而西凉只是黎州北部的一部分而已。
三千州大陆,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被分为三千个州。这些州界何时所分,何人所分,早已经不可考证,仿佛每个人出生时就是这样了。
各州之间有名山大川,江河湖海相隔,有些地方还有恐怖的空间裂缝横亘州界中。
就算是最小的州也有着亿万里的浩瀚疆土,普通人穷极一生也不能走完千万份之一。故而虽然生在西凉长在西凉的薛邑尘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
身上的伤势极重,如果不找个地方治疗恐怕命不久矣。薛邑尘拼命挣扎起身用仅剩的灵力探查了一下周围,不远处的山谷里似乎有一片聚居区。
薛邑尘拖着重伤的身躯,一步步艰难地向山谷走去。
“滴答,滴答。”血液不停地滴在地上,薛邑尘走过的路上划出一道弯弯曲曲的血痕。原本几个呼吸就能到的距离对他来说变得无比遥远。
终于,薛邑尘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意识也开始模糊。
“走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吗?”他这样想着,仅剩的意志苦苦支撑,眼睛却沉重地闭合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前方传来了惊奇地声音“大哥哥,你怎么了?”
薛邑尘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楚是谁在说话,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薛邑尘已经躺在床上,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体还是疼痛异常,但那种致命的虚弱感已经没有,自己似乎是从死亡线里爬了回来。
“哇,大哥哥,你醒了!”耳边传来陌生又好像在哪听过的清脆声音。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俏生生地坐在床头边的一把椅子上,明媚纯净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又有几许担忧。
“是你救了我吗?”薛邑尘问道,他的声音充满掩饰不住虚弱。
小女孩连忙点点头说道“是的呢,我出去采药的时候看到你昏倒在路上,我就把你拖回来了,幸好我平时有好好锻炼身体,要不然大哥哥你这么重我可搬不动你。”
看着面前一开口就停不住的小女孩,薛清尘感到一丝莫名地温暖。
“那个能问一下我现在是在哪里吗?”薛邑尘用温柔的声线问道,他迫切地想了解他的处境。
小女孩扑闪着眼睛回答道“当然是在我家里了。”
“……”薛邑尘对这个回答一脸黑线,“那……你家具体是在哪里?”
“在山里”小女孩解释说道。
“山……又在哪里。”薛邑尘无奈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耶,我出生起就在山里,至于山又在哪里我怎么道。”小女孩嘟起嘴说道,对眼前这个大哥哥一直问奇怪的问题有些不高兴。
“是完全封闭的山区聚落么?”薛邑尘心里想到,这种全封闭式的聚落他之前也遇见过,往往十分落后野蛮。
薛邑尘突然想起来什么皱眉问道:“我的伤是谁治好的?”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