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越来越沉稳冷静了,之前屡屡警告她切勿心浮气躁,而现在她已经深得要领。原本我的衰老未退,比任何一种易容术都要来得真实,也无破绽,可竟然也被她给识破拆穿。
逼于无奈,我只得透露关于每年有一月身体会蜕变这件事,她离得如此近,我又感觉到那蠢蠢欲动的魔性在起来。不能再待下去,等成青萍一醒,就必须得离开了。但事情总有变数,小小的梅姨叛变,神秘人的出现,把我与她还是给逼到了那境地。
或许真就是天意,恰恰刚好是我月半魔性起的时候,我堕入痛苦轮回,小小不听我令闯了进来。届时我已失去理性,再一次将她压在身下占有,她痛我也痛,可我无法控制身体内的魔欲。等理性回来时,徒生后怕,第一件事就是察看她,但见她并没像前次那般昏厥魂散。心生疑虑,又想不透原因。
魔性徒生后的我,根本无法掩盖魔的痕迹,也再骗不过她的眼,撒下的谎终还是揭穿了。她没有怕我,更没有怪我,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怜惜与心疼。从没体会过,被一个人这样喜欢着,又心疼着的感觉,酸涩中带了甜。即使带着她逃亡,都不再觉得孤单了。是啊,在没她在身旁的这段日子,我体味了孤单的滋味,很不舒服,我开始越来越不习惯一个人了。
回了趟小小的老家,发现了她外婆成青萍的一些秘密,似乎一切都指向了黄兴元秘术,或者说指向那魂城中的魔神秘术。我始终认为,那才是万物归宗,真正的秘术起源处。而在我与她合体之后,那魔念似乎就被暂时控住,未完成的蜕变也终于完成,又从衰老模样变回了正常成年状态。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可以确定魔性是一个隐患,若不除,终有一天小小会被我害得魂飞魄散。
当与我长得极其相似的庄聿出现在视线中时,脑中关于两千年前的记忆又一次启动。原本只是记起关于巫师和应宁的一部分,这时另外一部分又融了进来。之前小尧是我的第一世,契丹王是第二世,我也曾这么想过,可是有一点却不容被忽视,那就是无论是巫师尧还是契丹王耶律尧,与我都长得一模一样。而庄聿,与我有近九分的相似。
两千年前,也曾有个人与我长得几乎一般模样,他就是,滇王聿。
当独有我一人时,可以将一些雷同点当成是巧合,可在有另外一个人也存在时,我没法再自欺欺人。气场压过一切,以我目前的状况,根本不是庄聿的对手,所以不得不抽离魂脱出身体,暂附在别人身上。却没想庄聿的目标不光是我,还有小小,他竟然魂入我身体,假冒我去骗小小。
从外在情况来看,似乎聿一手操纵了整盘棋,但我又岂容他独自逍遥。既然他夺走了我身体,那么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我将他的真身偷出附魂而入。一进到他体内,就感应到这是一具长期修炼玄术的身体,邪气盛行,恐怕术法不在我之下。
这是一场我与庄聿之间的斗智斗勇,最终结果是我胜他败,但也等同于两败俱伤。唯有如此,我才有与他谈判的筹码。聿的目的让我吃惊,他居然想借用我成魔后的力量,将失踪了的滇国城池都找回来,并再缔造一个磁场空间,让滇国游离在此空间之外。不得不说,他有够疯狂的,他难道不知道此时离滇国已经是两千年,就算我能找回丢失了的城池,也找不回数以万计的百姓子民。更何况,我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来完成这一切。
基于情势,我不得不暂时应下与他达成协定,而且关于滇国消失在版图上这件事,我确实理亏。虽然连我也不明白在两千年前明明是抽离宁城,最后的结果却是整个滇国都不复存在。
应承了聿,就与我原本计划走了相反之道,本是要克制魔性并消除,而聿则要助长我的魔性,令我能力倍增。他本是要借由小小来达成这些目的的,深入了解了才知原来小小的出生都被聿操控。不知他是怎么得到我封在冰雕中应宁的最后一缕魂的,竟然被他植入了胎儿未成型的孕妇肚腹中,使得应宁的魂与胎儿结合,这个方法真的是我始料未及。等于说,他用特殊的手段,让应宁转世了。
小小之所以阴气极重是因为孕育她的母体承受不住这缕千年魂气而早亡,之后的几个月,她都是在失去生命力的母体内而生长,等于说她其实是个死胎。聿原本的计划我猜不透,但他绝没想到会发生意外,意外就在于成青萍,小小的外婆。真真是令我意外,没想到那成青萍的前世竟然是应宁的外婆,而她被聿催醒前世记忆后,对还在孕育中的小小起了恻隐之心。瞒着聿,未足月时就先剖腹取出了小小,然后偷逃在外,这一逃就是二十多年。
凭聿的本事,本不至于二十几年都找不到人,事实上他也找到了,只是成青萍使了个心眼,她用巫术推迟了小小的年龄,改变了她原来样貌,甚至遮去她的气息。所以聿即使有所怀疑,却也不能确定。在得知小小是应宁转世后,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两千年前的情感似乎太过遥远,甚至一度我都忘记了,而此刻走入我生命改变我的,都是眼前的小小。
我本想抹去她的记忆,让她回归成平凡人,远离这些纷争。可是她执拗到让我无言,也令我讶异,居然能冲破我的玄术,偏执地告诉我不要忘记。看着那双泪欲滴的眼,我无法再违背她的意愿而一意孤行,搂她在怀中,声声誓言:我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