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盛世尧已经用我的影月,小心地把雪洞的宽度给挖大了,足够供我们钻行,但还是决定一个一个人出,以免后面的人万一触碰到雪壁,连累前行的人。
盛世尧在纸上写下这条雪洞大约有四十米,一般一个人爬到外面,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所以当亚楠第一个向外爬后,足足等满二十分钟,再由萧默进。别看萧默身材高大,但却也是心细之人,并不粗枝大叶的,故而他的二十分钟无风也无浪,平静安然度过。
这时洞外,射进来的白光已经有些微暗了,应该是天已近黄昏。如今我们还有五个人,恐怕到我与盛世尧时,天都黑了,那时就比较困难了。我也比较担心萧默的这三个手下,怕他们毛毛躁躁的,但却没想,等过一个人又一个人,直到第三个人时,都还很镇定。真奇怪,比起来时他们好像厉害了。
等轮到我与盛世尧时,果真是天黑了,一片昏暗,他突然凑到我耳旁轻语:“小小,你在身后拽着我的一只脚,我们一起出。放心,我不会带偏你的。”温绵的气息吐在我耳廓内,添了丝暧昧,幸而昏暗中看不到我微红发烫的脸。有他在,我自然不会怕,全然交给他带引,除去一开始他要等一下我,到后来两人之间有了默契,他左腿移动,我也左腿移动,换成右腿了,也跟他保持同频率。
当空间陡然变大时,我还沉浸在两人协调一致的默契中,发觉他没再动,我才疑惑地抬起头,然后发现我们竟是已经到了雪洞之外。其余几人就站在一旁,凝看着我们两人,他们的脸上,有着如释负重的神色。我回过头看身后,立即就明白了,虽然是已经到了夜里,天黑了下来,但今夜风清月朗,明月照得此处十分亮,加上雪的映射,基本还能看到那层层的雪堆,就压在雪洞之上。
若是仔细看,可以发觉原本有五十公分高的洞穴,如今已经只有四十公分不到了。是我太专心在一件事上,浑然没觉到后来其实腰弯的几乎是匍匐着前行。
没有人说话,悄声起步,每一脚都是轻轻抬起,再轻轻放落,而且一个一个踩着前人的脚印往前,一直等到离开那巨大的雪堆有近五十多米处时,只听哗啦一声,原本垒高有好几十米高的雪堆层,一下就坍塌了,不用说,也把那个雪洞给淹没了。
前后不过两个小时,我们刚从那里面出来,如今真的如盛世尧所言。隐隐明白为何最后盛世尧要与我一同走的原因了,因为整个时间,他都计算得十分精细,中间根本多不出一个二十分钟来。
惊然后怕之余,忍不住去看盛世尧,他现在心思慎密到如此了呀。看来一个人的智慧,真的是与身俱来的,不会因为记忆的轮回而埋没,本非池中鱼,在哪里都能发光。就拿此刻,几乎所有人都用崇拜与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了,倒是他全然不受影响,只顾盯着我。
因为夜里不明雪地情况,所以大家决定在空地多等一夜,却没想因为这一决定,我们到半夜就被狼群给包围了。是不是原来那批没法确定,但我放眼而看,并没发现有领头的雪狼,一双双绿幽幽的眼,带着凶残是贪婪,似乎这群狼饿了很久。也是,冰天雪地的,又能找到什么猎物呢。
亚楠多番吹出竹音,也只使得群狼停在原地,却不肯退去。狂躁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亚楠压低声告诉我们,这群狼有问题,它们似乎都失了理智。没过多久,群狼就又向我们包围过来,这次无论亚楠怎么吹出尖利的声音驱逐,也不能迫使它们停下。
就在此时,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尖啸,正是来自于盛世尧,这类尖啸我很熟悉,是蝙蝠的啸声。他曾与蝙蝠同生,熟知蝙蝠习性,学会这啸声也本算正常,我惊奇的是这时的他,怎么会突然记起?
曾经凶猛如山魈,听到蝙蝠的长啸声都奔窜逃命,群狼听到那声啸后都惶恐起来,然后紧随着的,在某处传来一声“嗷呜”狼嚎,我循着那声音去看,在侧方有个高坡,若非月光明亮,真看不出那里站着一头雄伟的雪狼,它几乎在淹没在白雪之中,而那声狼嚎就来自于它。
奇迹般的,那雪狼一吼,所有的狼群纷纷有秩序地向它奔去,很快就都站在了它身后。我们面面相觑,难道说那雪狼念在之前我们让道,又帮它们赶走追逐的山魈而感激,所以唤走狼群不攻击我们?
可念头刚转过,就见那头雪狼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等走得近了,发现它的脚有些颠簸,身上更有血迹,这是受伤了?不会突然狂性大发吧?
亚楠对它吹出驱逐的音,雪狼停了下来,发出低低的呜鸣声,视线看向我们这个角度。只听盛世尧突然道:“别吹了,让它过来。”所有人都惊异地扭转头去看他,亚楠也停了下来,随后就见雪狼颠簸着走到盛世尧跟前一米之外,仰着头凝望。
我赫然明白,雪狼不是因为感恩之前我们的让路,它是与盛世尧相识。只见盛世尧走上前,伸出了手轻抚在它头上,我离得近,听到他低语:“我们又见面了。”果然如此。
雪狼显得对他很是亲昵,如见故人。亚楠惊愕又崇拜地道:“原来他比我还厉害,能够驯化动物,我苦练这么多年,也就是驱使动物而已。”但我却不这么认为,狼是一种极聪明的动物,我怀疑这头雪狼已通人性,早前或许与盛世尧有何渊源。
盛世尧蹲下身摸了摸雪狼的后右腿,转而回头来说:“把伤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