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虽然都看不到对方的脸色,但还是左右互看,面面相觑,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暗想难道这群黑鱼与人一样,占地为王,分成两批或者数批的?追我们而来的是占据船舱的,而那边两头超巨大的黑鱼则是外来的,所以变成两军对峙情形?
那要是这般的话,我们可以让出战场的,可别伤及“无辜”。
“小小,往下层割口子,洞口别弄太大。”忽然盛世尧的声音在脑中反射,我朝他的方向看过去,知道他又用秘术与影月感应来与我传递信息了。我没作任何迟疑,就听他命令行驶,底板相比舱板要好割许多,很快就被我挖了一个可供人钻入的洞口。
大家聚集在一起,自然都能看到我举动,也立即明白其涵义。盛世尧果断下令让我先进,这时我不敢耽搁,潜进洞里,下到底层船舱,左右观察,只看到那条被卡住的黑鱼的大半尾部在那,另一边倒是没有别的生物,显然盛世尧这个决策是正确的。
在我之后,其余的人接连而下,此时脑中又出现盛世尧的声音:“再下一层!”还以为他会让我们游进船舱深处,竟是再往下!容不得我迟疑,他这般决定,必然有他的道理在。我立即如法炮制,用影月又割开一个只能容一人的洞口,依旧率先钻入。这样我们就是下到船的最底部了,那时候的古船不像现在的机械船,是需要烧煤运作的,所以这船底层是整艘船的操作结构处,空间要比上面两层加起来都还要大上两倍不止。
我站在洞口下方,看着一个一个人从上面钻下,最后却发现少了两人,正是庄聿与盛世尧。打着手势问周通,他朝我摇头,表示不知上面情况。心中焦急,不会他们两个人没来得及下来,被黑鱼攻击吧,还是......两人把我们安排下来,单独留在上面对付黑鱼?这也太乱来了,他们虽然都学有秘术,可鱼群众多,凭二人之力,如何能抗衡?
等得煎熬,我欲上去察看,却被杨文浩拉住,朝我摇头,他比划着各种手势,原谅我没学过哑语,实在是看不懂。就在这时,盛世尧骨碌而钻下,随在他身后的是庄聿,两人一进到里面,就把底板给挡住了那洞口,接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在耳旁爆开,整个水层都激荡掀起浪层。突然间明白杨文浩刚才那些手势的意思了,他是在说他们二人留在上面放置那个金属小盒,之前不明白金属盒子是什么,现下明白了,是炸弹......
看来这东西的威力是有范围的,否则还不得把整艘船都给炸毁了,难怪盛世尧要我连下两层呢。就是被水层隔开,船板挡住,还是能清晰感觉到那强劲的震动。
等到波浪平伏后,我游向盛世尧,心底探问他有没有事,他摇了摇头。届时,我们下到海底已经时间不短,各自检查着氧气罐码表,来确认还能停滞多长时间。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人被拖进了黑暗中,旁边的杨文浩直觉伸手去拽,也被拉着一同往深处而进。
刚好一根柱子挡了下,杨文浩用力抱紧柱子,才没被拉进黑暗深处。所有人都瞪着那个方向,好不容易从上层黑鱼群中逃下,这船底层却又有未知的危险隐藏。这种时刻都没心情为刚才那人哀悼,因为很可能下一个被拖走的就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尤其是,刚才速度太快,都没看到是什么生物力量如此强大,直接把人连同氧气罐一起拖走了。
可以肯定,不是黑鱼。我们开始缓缓向后潜,眸光掠过间看到了什么,我又转回头去看,顿时面色发白,一把拽住盛世尧让他去看两旁的舷板上。天哪,是密密麻麻的水母吸附在那!个头与之前扒在与我们同行的那人脚上的差不多大,但却是数量惊人,可以看到有的已经从舷板上下来,潜沉在水中,似乎准备伺机而动。
那刚才拖走人的一定也是这种生物,只是可能体积会难以想象。进来十个人,如今又只剩下我们七人了,看到庄聿从身前拿出了另外一个金属盒子,盛世尧对我朝洞口指了指后,示意我再上去。这种情形,哪怕上层黑鱼没全被炸死,也比呆在水母群中要好很多。
可就在我往洞口上方潜时,回头间瞥见盛世尧竟然朝刚拖走那名队员的方向游去,心中大骇,往旁让开位置,让简宁一先上,只略一迟疑,就脚下扑腾,朝他身后追去。不是我鲁莽不肯听令,而是有种强烈的不祥直觉,他会出事!
往深处游,随时观测两旁贴伏的水母情况,似乎它们都是静止不动的,但仍可看出它们是活的。心中划过某个念头,莫非这群水母本身是在休眠,然后因为上层的强烈震动,导致水浪动荡,把它们给震醒了?而这个区域段因为离震区远,所以还没醒?那之前拖走队员的那个水生物,应该就是在我们下来的洞口附近,只是潜藏在某处,没被发现。
等再游进一段距离,就看到盛世尧身影了,然后我惊瞪着正前方,自从跟随着他后,已经经历过各种险难,也看过无数恐惧的场景,但都没眼前这一幕来得骇人。是我弄错了,那不是水母,而是形状酷似水母的一种海生物,此时眼前就有一只超巨大圆盘一般的横在那,通体呈黑,从它身体上延伸出来好多只脚,吸附在四周的舷板上,而在它的最中间,是一个丑陋的口器。刚才被拖进来的队员,如今就在那口器中,已经只剩下半截身体在外,仍可看到他在抽搐,但却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被往里吞进。
就在最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