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磨砺,我学会了从不同角度考虑事情。
简宁一为我倒了杯开水在手边,静坐在旁。我瞥了她一眼,假作无意地问:“你对庄聿是怎么看的?”她似没想到我会突然开口,怔愣着反问:“什么?”
“就比如,你觉得他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默声想了好一会,才迟疑着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做的事诡异离奇,都是我闻所未闻的,要看坏人的标准在哪。若以道德尺度衡量,他可能算是坏人,可他也并没做实质性的坏事。”
“草芥人命,还不叫坏事?”
她看了看我,轻声说:“你说的是老赵吧,他并没有死,只是暂时闭气了,在我来之前,他已经缓过气来了。”
这答案倒令我有些吃惊,不过简宁一没必要在这上面来骗我。
只听她又道:“其实这世界是不可能将好人与坏人泾渭分明的,凡事都是相对的。就好比我之前的那个他,当伤害造成无法抹去的深印时,我曾在心里骂过他是混蛋,可岁月长久后,那些再深的印记也会淡去,偶尔想起只觉得淡淡的疼,没了当初的刻骨铭心。至于庄聿,我只能说他是特立独行的,这样的人不会很多,他的行为有着某种特殊的原因,而且游离于现实之外。所以无法用常规的好与坏来权衡这么一个人。”
一席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让我无从反驳。因为盛世尧其实也是这么一种特殊的人群,会为了某个目的,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资源,布局谋划,只对身旁的人付诸关心,其他人全然漠视。
我凝看着简宁一的眼,沉声问:“所以,你爱上他了吗?”
她的眼神有瞬间的慌乱和不安,最后垂眸于桌面,定定地发呆。我轻叹,无需再答了,简宁一早已爱上了庄聿,所以此刻她会想要试图让我转变对庄聿的看法,以迂回的方式表述他的行为有着自身特殊的原因。诚如她所说,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随着岁月流转,已经渐渐淡去,而她的心在慢慢偏离。这才是她愿意为庄聿撒了一个又一个谎的真正原因。
其实不是时间的关系,论时间,她爱那个青梅竹马的男人爱了十几年,庄聿与她相处不过一年多,必然是这一年多里庄聿的某些行为打动了她。就像我与盛世尧,我们认识的时间真不能算长,可我对他却是从反弹到品嚼失落,到喜欢,再到体味失去的沉痛,到现在情深。这个过程快得让人难以置信,而他却是那么深的印刻在了我心上。
这一夜,我与简宁一都没睡,各自想着心事。
之后几天,我再没机会走出船舱,而无论是庄聿还是杨文浩,都没再出现,只有简宁一始终陪着。终于这天,简宁一告诉我到滇岛了,我才有机会走出船舱。
凭栏而瞰,底舱甲板上船员们在纷走忙碌着准备靠岸,而前方百米之外处,赫然一座孤岛屹立。我眯起眼看了半响,也没法分辨这座岛究竟是不是梦中的那座,因为外婆的那副图是俯瞰图,描绘了整座岛的全景,而我做的梦就漂洋过海直接跳跃到了城堡前,所以仅凭岛的一角是无法分辨出来的。
隐隐而感,当我踏上这座岛后,一些掩藏极深的秘密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