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一愣,还没等他说话,屋子外面便听到一阵喧嚣,秋君神念探了一下,好家伙,足足百十余号汉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啪啪啪,屋外响起一阵掌声,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青面汉子走了进来,汉子光着膀子,掀起竹帘弯腰进来之后,笑着道:“阁下好眼力。”
“过奖。”秋君一笑。
那汉子瞧了一眼秋君一行人,还放出了神念探查了一番,不过全被秋君挡回去了,不由得双目微缩,谨慎的拱手道:“阁下一行人是什么来路,我漕帮一向是运货不运人的。”
秋君一笑,知道正主来了,掏出一块儿腰牌扔过去,拱手问道:“敢问壮士是几当家?”
那汉子接过腰牌一看,怔了片刻后,笑道:“某是老九也叫王九,大人唤我老九即可。”
“九爷……”
秋君话说了一半儿,那老九立刻摆手道:“不敢不敢,大人喊我老九便成,义父前些日子已经给我们传了讯了,大哥也从玉京传来了消息,大人便是秋大人?”
“不错,是我。”
老九听后咧嘴一笑,翻身探出头道:“没事儿了,都散了吧,老酒虫,吩咐人弄一桌酒菜过来!”
说罢,这老九回过头来,拱手拜道:“这些日子南边儿不太平,老九见过大当家!”
秋君一怔,赶紧上前扶住道:“可不敢,大当家是武隆彪,我不过是受六爷所托……”
“哈哈。”老九一笑,道:“大哥都已经传信回来了,您给我们争了半成利钱,这可不是小数目,看在这钱上,我老九也得拜您一拜。”
说着,老九让众人在一长桌旁坐下,不多时酒菜也上来了,对秋君道:“这个时辰,想来您还没有吃饭,咱这码头上也没什么好吃的,您凑合几口。”
“有酒有肉就是好菜。”
烧鸡烧鹅扣肉,都是码头上汉子爱吃的硬菜,秋君一行人也正饿着,便也没有客气。
“大人此行是要走水路?”
“也是奉命出行,不过路上不甚太平,为了躲藏行踪,这才准备走水路,你说南方不太平,很乱吗?”
老九喝一口酒,道:“乱啊,这个月已经撞见三波劫匪了,这才格外小心,让大当家的见笑了。”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老九叹道:“今年还算好的,前年的时候,登州沧江那边儿河水暴涨,沧江附近大小几百个村落全部被淹,那才叫一个惨。”
秋君听罢,皱眉道:“地方州府和各个门派都不管?”
老九听后,嘿嘿一笑道:“管呀,怎么不管,各个门派和州府衙门都派人了,大小门派弄出一群修士挖河道,州府衙门收敛灾民筑河堤。”
“没用?”
“有用啊。”老九啧啧道:“今年有用,来年春汛一涨,接着修。”
秋君听得愣了,这修士修出来的河堤,也是豆腐渣?
老九见秋君面露疑惑,便解释道:“修士动身,总不可能白去吧,朝廷得先补助,地方州府收敛灾民,也得要钱吧,又是一笔银子,朝廷年年拨下赈灾的款银,大家便年年有的赚,谁会断了自己的饭碗?”
青鸾听后,皱眉道:“这般明目张胆,地方州府便不怕朝廷问责吗?”
“嘿嘿。”老九继续道:“这位姑娘,这你就不知了,早前,朝廷是管的,当年两江道范围内的十余个郡县的官员都被调回玉京砍了脑袋,可是没用啊。
地方州府衙门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在当地盘踞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上通州府官员,下通地方门派,玉京派来的这些官员,一到衙门便政令无法通达,又怎么办事?总不可能把所有官员都换了吧?
到头来,不是被这些人拉下污水,便是造人陷害落魄归京。
如此这般,人们哪里还管的那些普通人。”
老九这么一说,秋君心中顿时有些明悟了。
南方本是富饶之地,可是桃山剑池因为清天司的关系,在南方一家独大,这就使得这些小门派只能在其威慑之下求生,两方连年缠斗,经年日久,这才造成了这一摊烂泥。
事到如今,桃山剑池自不必多说,天下第一剑派活的滋润,其余的门派因为水患之事也捞够了银钱,唯独是苦了那些被洪水冲垮的黎民百姓。
秋君思索片刻后,问道:“万事总有个由头,这水道便是再难治理,也不至于连年如此吧?”
老九听罢,嘿嘿一笑,道:“大当家是不是奉了陛下之命南下巡查此事的?”
“不错。”秋君听后,忽地问道:“漕帮有没有参与其中?”
“大人多虑了。”老九笑道:“咱漕帮的身份大人自然明白,是断然不会干这种腌臜生意的,咱不过是赚个辛苦钱。”
秋君听后,松了一口气。
老九这时候朝着屋外喊道:“取一份儿水路图过来!”
不多时,一个小弟送来了地图,老九在桌上端开碗筷,展开地图道:“大当家的请看。”
一群人围上去听老九讲解。
通天河自昆仑虚天山而始,自西北凉州分流,大河名为通天河,自玉京直入东海。
另一条便复杂多了,其中水道经南方诸多山脉改道,直到到了中洲南部的时候,分流成大大小小数十条河流。
秋君他们从玉京出发到的徐州,便经过了渡水河,这渡水河是通天河的分流,而到了襄州这里,要更加复杂一些,还有几条河流汇聚于此。
至于南方的登州,则更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