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上卿知道她们两个弱女子待在离城不太妥当,可她们跟着去了悦安城,若是再出现十七年前那样的事,这让他该如何是好?
尉子瑜见父亲将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也就没再闹腾,可若是这尉府没了能主事之人,她们便任人宰割,任人欺负了。罢了,以后寻个机会悄悄跟去就是了。
尉可馨见父亲安排了这么多,她也无话可说,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既担忧前去悦安城的父亲,也担忧身在离城的她们。
尉白夜得知要前往悦安城,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要从古容城路过,如此,他便见那个人了。
……
出发的时间将近,尉上卿一刻也没有耽误,从自己书房将自己最喜起来,乘马车前往司马府。
司马尚书在前厅接待了尉上卿。
尉上卿才坐下,便从袖中掏出紫毫笔,递到司马尚书跟前,笑道:“此物的用途不是贿赂,是赠礼。”
司马尚书有些意外:“尉将军为何赠下官上好的紫毫?”
“司马尚书也知道,在下即将前往悦安城处理一些纷争。独留两个女儿在离城,在下实在放心不下。若是将她们带去悦安城,又恐悦安危机四伏,只好前来府上叨扰,烦请司马尚书得空照看一下尉府。”
“尉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尉将军前往悦安城处理纷争,此乃为国为民。至于将军的家事,若是下官能帮上忙,定在所不辞。”司马尚书将紫毫笔收了起来:“谢过尉将军的赠礼。”
“在下也谢过司马尚书的恩情。”
“尉将军不必多礼。”
……
两人闲聊了片刻,尉上卿想起最近未见到司马访琴,随口一问:“最近怎么不见司马二公子?”
司马尚书反应了片刻,失笑道:“他前些日子到处乱跑,下官想让他向君尚书家的君公子学习学习,便将他禁足了。”
“为父者,确实有诸多事情烦忧。”
“所以下官也理解将军的心情,定不负将军的情意。”
“在下在此谢过司马尚书。”
……
张府,张御史瞧见尉上卿送来他念叨许久的兵书,抱着那些兵书笑道:“将军肯将助你成为战神的宝典赠与我了?先前求了你那么多次,不都无动于衷吗?”
“若不是有求于御史大人,在下是万万不会将它们赠与你的。”尉上卿看着张御史眉开眼笑的样子,心就越痛。这是他珍藏已久的宝贝,就这么白白送到他的手上。
“在下即将前往悦安城,还望御史大人能抽空照看一下府上的两个女儿。”
“你快些回来便是了,我们两个谁跟谁啊?”
“御史大人这样说,在下安心了。”尉上卿安排好这一切,心里放松了许多。
……
尉子瑜在府上替尉上卿收拾东西,见东西不足,便带着黑月去街市上采买。尉可馨带着小碧与她们同行,几人走在街市上,讨论着什么需要,什么不需要。
尉上卿临走的那日,身穿一身金甲,手握长剑,背上却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包袱里都是两个女儿精心为他准备的东西。身后的马匹上坐着尉白夜,尉子瑜见过许多次兄长穿着盔甲归家的场景,没想到现在这个画面竟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尉可馨别过脸,悄然抹泪。
赵副将率领三千精兵在府外等候,马蹄声响,浩浩汤汤的队伍往城外行去。尉府上下为他送别,行至城外十里之外。尉子瑜与尉可馨跳下马车,与父亲、兄长挥别,直至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驿道上,直至最后一个精兵的身影消失在驿道上。
尉可馨掩面哭泣,尉子瑜安慰着他。
尉上卿怕她们在离城受委屈,怕她们被欺负,她们何尝不害怕父亲与兄长在悦安城受伤?担心彼此的心,谁都没有放下。
此后没了父亲撑腰,她们可得小心些才好,她也该承担起保护好尉府的责任。
现在的局势逐渐分明,太子被废,平王已死,朝中仅剩下贤王与六殿下的人在暗中较量。他们会怎么做,会将主意打到谁的头上,尉子瑜全然不知。妄生门还有智谞门这个对手,她自己也要面对多方势力。
父亲不在府上,她大可以不用畏手畏脚,可是姐姐还在府上,若是稍不注意,便将她连累其中。
黑月望着愁眉苦脸的尉子瑜,走上前将糕点递到她的眼前:“对不起,小姐。”
“怎么了?”
“黑月的能力不如白阳,只能看着小姐在这干着急。”
“好好的,为何要提白阳?”尉子瑜听到白阳的名字,黯然伤神。有白阳在的时候,她确实什么都会帮她查清楚。那时候,白阳负责执行任务,黑月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白阳。可她……还是失去了,白阳一案早已结束,她得以洗清冤屈,可……她不在了。
尉子瑜独自一人面对重重压力,确实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小姐。”
“好了,打起精神,以后危险重重,记住要时刻小心谨慎。”
“知道了,小姐。”
……
尉上卿离开离城之后,钟离伯谦再也没有理由自由出入尉府。他时常因此事焦虑不安,烦躁不已。
夏季雷声轰隆,离人池的清荷朵朵绽放,蜻蜓点过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蜻蜓飞远,水面又恢复了平静。钟离伯君站在离人池畔,纠结着,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抉择。离人院中住的不是心上人,离人池畔的新荷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