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受伤与门主有关对不对?”
“对。”
“门主故意不救白阳对不对?”
“对。”
“白阳死后,门主就派人跟着子衿对不对?”
“对。”
“为什么?”此时的她冷静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她背对着千兰,面上毫无波澜,一双眼睛失去了原有的神色。她失望得极其彻底,初春的微风一点也不温暖,也无法给人带来希望,哀莫大于心死。
为什么?
千兰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规定了妄生门不得参与朝廷内斗了吗?
“子衿啊!”千兰颤抖着双手覆上她的肩膀,背对着千兰的尉子瑜往前一步,避免她的触碰。
“为什么?”固执的她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千兰红了眼眶:“子衿你问我为什么?”
千兰疯了似的转到她的眼前,望着冷若冰霜盯着自己的青子衿,她心痛得难以呼吸。她穿着粗气,抓着青子衿的肩膀。
尉子瑜一动不动,即便被抓疼了肩膀,她也不吭声,不反抗,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
“为什么?”千兰抓着青子衿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你可知道尉上卿口里念叨的云儿是谁?”
“我母亲。”
“没错。”千兰想起往昔,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你的母亲,她叫千云,她叫千云,她叫千云啊!”
“什么?”尉子瑜蹙了蹙眉。
“她叫千云,我的亲姐姐,曾经妄生门的门主。”千兰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何模样,使劲抓着青子衿的肩膀,怒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带回妄生门吗?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叫我母亲吗?都是因为她,那个叫千云的女人。”
“千云?”尉子瑜煽合着睫毛,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为何没有人向我提起过?”
“你听过尉上卿的传闻了吗?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难产?”千兰放开青子衿的肩膀,走到一旁咯咯笑起来:“不是啊,她没有难产,她生下你之后,被喂下绝命丹而死的。别人不知道绝命丹的症状,可我知道。当年悦安城城楼上的那个婢女,只有她知道姐姐的绝命丹放在何处,只有姐姐从不防备她。当年她将你抱走,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将你从半路夺走,那悦安城楼下死的人就是你,不会是莽乔的女儿,听到这里,你得到什么线索了吗?”
“那个婢女是受了莽乔的指使?”
“对啊!”千兰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至今,她都未想明白当年那个奴婢为何要站在斐戎国那边。所以,后来的妄生门容不下一丝背叛。
“那莽乔是谁?”
“不清楚,他死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千兰靠在桌案边,平复了心情的她缓和了语气:“你们父女俩还真是窝囊。”
“……”尉子瑜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这事我会去做,但是我们之间……在白阳死的那一刻,就注定回不到以前了。”
尉子瑜抬脚离去,今日她听了太多的消息,有些缓不过来。当下之事,还是先救明映之。待到明映之脱离危险,她便去彻查当年之事。她说过,她会还亡人一个公道。
“你要去哪儿?”千兰追上前:“若是有空,去会会钟离钰吧!”
“知道了,属下告退。”
尉子瑜走到院外,翻身上马,往尔雅居的方向骑行。无意间听千兰说了这么多,她的心情有些沉闷,自然也无心赶马。
晃晃悠悠来到尔雅居,未打声招呼便走了进去。穿过前堂,与林翰四目相对,她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走进后堂。她一言不发,手上的动作未停。四处翻翻找找,只想找到那往生丸。
“你是谁啊?”一个陌生的男子闯入她的视线,尉子瑜撇了她一眼,继续翻找着那些棕色白色的瓶瓶罐罐。
“你到底是谁?”那人见她不回答,声音变得有些急切。
尉子瑜懒得搭理,依旧埋头翻找。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妄生门重地。”
尉子瑜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凝视着那不依不饶的男人,她的视线仿佛要将那人看穿似的。她挑了挑眉,咧嘴嗤笑道:“你不认得我?”
“我凭什么要认得你?”
“呵……”尉子瑜冷哼了一声,慢悠悠地从腰间拔出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本少主杀人,从来不问别人有没有资格活着。”
“你你你……你是青子衿少主?”那人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现在才知道?”尉子瑜面无表情:“晚了。”
“少主且慢。”齐问筠及时赶来,拿掉尉子瑜架在那男人脖子上的长剑,他的脖颈处已经浸出血痕。
“齐先生。”
“属下听妄徒汇报,少主已经回到景浣房,属下便立刻从山下赶来了。”齐问筠看着如今的她,她的脾气未变,甚至比以前更加冰冷:“少主没事了吗?恢复记忆了吗?”
“齐先生,若子衿没有恢复记忆,怎会回景浣房?”
“属下糊涂了。”齐问筠将那男子拉到自己的身后。
“他是谁?”尉子瑜歪着头瞥向躲在齐问筠身后的陌生男子:“本少主可从来没见过。”
“新来的。”
“是吗?”尉子瑜盯着他:“妄生门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的,即便是挑选一个做饭的丫头,都必须慎重。”
“属下明白。”
“齐先生近来可好?”
“很好。”
尉子瑜收起长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