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空灵婉转的绝妙琴音悄然奏起,周围的多少生灵都为之陶醉,那起伏连绵的琴音好似一名神秘典雅的舞者,在众生耳畔,宛若惊鸿。
起初,那琴声缓慢而清晰,如林间的清澈溪流,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接着,溪流好像加快了流速,潺潺的波流好像要流入山涧了,在琴音中,似乎比开始时多了一点韵味,还多了几分惆怅,无论谁听了都会感到忧郁,可这时,那音色仿佛一分为二,当溪流岔口时,也便自然地分开了,就如这音律,一边从天峰之巅上极速之下,势如暴雨,音为高涨激昂而不失轻快之乐;另一音律,却反而动听流畅,这支流是从主流中分离出来的,穿过林间的嬉闹声,一路奔流而下,又似一条长的透明色的纱绸,有风拂过,便加快一些,无风驶过,便恣意流走,无拘无束,恍若是天籁美声,透着一股向往自由的朝气。
就是这样的琴声,随着清爽舒适的微风,萦绕在整个行宫里外,慢慢地、慢慢地,渲染着、融入着。
这行宫建在一座中心湖岛上,这岛上的湿气很温暖,常年不落的樱树散着迷幻醉人的清香。
在这片岛上时常飘着轻如纱衣的白雾,所以这所行宫也因此故名——雾水行宫。
在这行宫周围,不只是有嫩白的寒樱,还有遇轻风便簌簌而落的梨花与簇簇相拥的醉心茉莉,以及众多引人迷醉的清花珍草。
幽花阵阵自散而发的馥郁迷离如酒酿而传的清冽醇香,再搓揉上湿漉软和的泥土芬芳,并夹伴安心凝神的琴声,一同混合在这片白雾之中,相衬着、滋润着,令这片岛屿恍若被神庇佑的净土。
不久,修川隐幕上了岛,他迈着重重的步子,寻着琴音,稳步而走,那一身黑衣在缥缈的白雾中显得尤为突出,与优雅的堕落的却对世界恋恋不舍的恶魔没什么两样,可他看起来累极了,高挺健壮的身材在此刻去消瘦的像失去水分的枯树干,经风一吹,枝节就断裂折掉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时加快一些脚步,去追赶琴声的来源。
他走到了行宫前,宫前却淌着一条围宫而建的潺潺溪流,就像是那琴声,清亮、透澈。
那溪流不似瀑布般猛,可流面很宽,而且下面直接通着岛外的湖。
修川隐幕没有迟疑,他坚定地向前走着,当他走到溪边时,就在刚刚要踏上第一步的时候,溪下传来了动静,在映入他眼帘时,面前已是通向宫殿的台台石阶。
他寻音走进行宫,绕过正殿,穿过一处偏殿,走进了一片若梦似实的花园。
修川隐幕径自走到一棵树下,倚靠着坐下,嗅着醉人花香,听着迷人籁音,沉浸在白雾之中,微微地合上了双眼,安详的睡了。
熟睡了的他,仍是俊美的,他丝滑的长发没有一丝杂志,安静的似瀑布散在后面,睫毛与发丝一样,好像被撒上了一层淡金色的金屑,在撒上一层雪,依旧散发着尊贵,在他的眉眼间透着属于少年的英气,那红润微薄的唇也是令人像去倾心一吻,而那上扬的嘴角也是去了一些平日里的戾气,添了几分稚气,想一个沉浸酣梦的孩子。
他睡了好久,睡得很踏实,把这么多年的那刻戒备的心,像是突然放下了,整个人都放松了。
他做了很美的一个梦,梦回去了曾经,回到了他最珍贵的那段时候时光。
不久,他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在一片薄如纱的白雾中,可以看到那名弹奏绝妙琴音的紫衣女子,在此刻,本已是柔水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暖,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心里想着——“要是这样的时光可以长存,那该有多好啊!”
“你醒了”紫衣女子收起了竖琴,转过身,冲修川隐幕微笑着。
“嗯,姐姐”修川隐幕同样微笑着,而眼里,溢着只有孩童才有的明亮神情。
“我做的梦,你还喜欢吗?”女子走进了,坐到修川隐幕的身边,轻声问。
“谢谢你,姐……”修川隐幕还没说完,女子便用手遮住了他的嘴。
“嘘隐幕,你以后叫我紫愔吧,就像之前在琴林时一样,何况你比我大太多了,就算你习惯,可我也总觉得怪怪的呀。”天泽紫愔轻轻地笑着,也许,不食人间烟火说的就是她吧。
“紫……愔,谢谢你”修川隐幕看着她,心中冰封已久的心,终于化了。
“隐幕,你最近看起来很累,因为你比我的灵力要强太多了,所以,我起初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将梦送入你的思想里,可没想到你却一点警惕都没有,我轻而易举得便送入了你的思想。”
“没事,姐……哦不,紫愔。”修川隐幕的神色略有慌忙,怕被天泽紫愔看出自己脸上那深深的疲倦。
天泽紫愔看着隐幕,神情透着柔和,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弟弟。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你可以给我讲讲以前的故事吗?”紫愔看隐幕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便主动提出来,问。
“你想听吗?我愿意讲给你听。”隐幕忽然间变得严肃了,眼神里透着几种杂糅在一起的情绪,有激动、有遗憾、还有几分惭愧。
“你说吧,我听着呢”紫愔的声音像是潺潺流动的溪水,流入了隐幕的心。
“我的姐姐,是你的上一代,她叫黛绮,是众位神女祭司中的大祭司,在那时,神世和人世虽然已经断开了,但还没有完全分开,有一些地方,还是相互连通着的,而无论是神还是人,都敬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