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颜闻言走过去,拿起顾逸朗手中的画像,傅颜温柔的抚摸着母亲留下的“馨”字样的落款,似乎眼前又浮现出母亲画画时温柔美好的侧脸,傅颜想着想着,便再次湿了眼眶。
顾逸朗亦只顾着埋头寻找母亲留下的痕迹,印记,近乎贪婪的想念,他和母亲只见过一面,即使他想像傅颜那样肆意的回忆,也是不可能的,他对母亲的记忆,甚至可以说是模糊。
“妈妈她,竟然没画过自己的画像吗?”傅颜有些不可思议的轻声道,她刻意的找遍了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一幅属于她母亲一个人的画像,几乎都是母亲笔下画的顾长眠,仅有的几张有母亲的出现,也不过是侧颜。
顾逸朗站起身,走到傅颜身边,“现在,你应该彻底的相信我们了吧?”顾逸朗这么问道。
傅颜手里紧紧抓着母亲画的素描像,仿佛要把手中的纸给抓皱揉成团,“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这能改变什么吗?”傅颜眉眼依旧是冷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因为顾朗逸,因为顾家筑起的高墙正一点一点的塌陷。
“傅颜,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可以接受现实?”顾逸朗觉得自己快要被傅颜的冷漠逼疯了,在他看来极易释怀的事为什么到傅颜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可是顾逸朗忽略了,承受着这一切的人,是傅颜,而不是他。他自然不能感同身受傅颜的痛苦纠结。
“我也不知道。”傅颜默默的摇头,将顾长眠的画像塞在顾逸朗手里,在她看来,这虽然是母亲画的素描,却到底还是属于顾逸朗父亲顾长眠的,傅颜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这虽然是妈妈曾经住过的房间,可傅颜在里面感觉到的,除了温暖,更多的却是窒息,再待下去,傅颜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了。
顾逸朗跟着傅颜出来,却见傅颜双手抱着头慢慢滑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麻木还是痛苦,顾逸朗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站着,他觉得此时的傅颜,需要静一静了。
而就在傅颜痛苦挣扎的同时,h市某一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关曦晨将手中喝着威士忌的玻璃方形的琉璃杯狠狠地掷在地上,“啪啦”一声惊响,昂贵的缅甸寒玉地板上,一地的玻璃碎片,在炽黄灯光的映照下,像极了一颗颗闪亮耀眼的黄色钻石。
关曦晨开口,声音凛厉中带着阴冷,阴冷里又透着一股子戾气,“查了这么久,竟然线索都断了,关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关曦晨话音刚落,关跃率先跪了下来,紧接着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也跪了下来。满地的玻璃碴子,他们就这么跪在那些碎片上,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
关曦晨挑眉,一脸的暴冽,“怎么?这是在干什么?”依然是暴怒的大吼,关曦晨的情绪紧绷着,从傅颜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他们却仍然一无所获,关曦晨第一次觉得自己养的是一帮废物。
关跃跪在地上,几粒玻璃渣子嵌入肉里,他却似没有感觉一般,眉头都不带皱的,声音也是冷静平稳,“家主,属下觉得,是有人故意阻挠我们的调查。”
关曦晨当然知道,在整个h市,有这个能力办到的,只有顾家。关曦晨冷笑,看着关跃说道,“算你聪明,起来吧。”
关跃领命站起身,没去理膝盖上嵌入的玻璃渣,而是问,“家主,属下现在就去查顾家大少爷的行踪。”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不必了。”关曦晨冰冷入骨的声音让关跃止住脚步,“林喆已经查到了,我们现在就去顾家庄园。”
“是。”关跃话音落,跪着的黑衣人皆训练有素的站起来,关曦晨率先一步走出门口,关跃以及那些黑衣人在后面跟着。
关跃转头看见关曦晨仰靠在车后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脸上浓重的阴戾并未消散,关跃默默转过头不去打扰。
而关曦晨此时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抓到傅颜后,狠狠揍一顿她屁股,以消他今日担惊受怕的怒意。他并不知道,此时在顾氏庄园的傅颜,正经历着怎样残酷的心里折磨。
“顾逸朗,你把我带来h市之前,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那你怎么办吗?”傅颜抬头,安静平和的看向顾逸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傅颜现在这样,就像是有着攻击性的孩子,见到任何人都充满着刺猬的本能,却不知这样不知会刺伤别人,也会扎伤自己。顾逸朗低头,看着傅颜有些居高临下,“我想过的,可是那时只是想,若你不是我姐姐,那我便只当你来h市两日游,我会亲自把你送回傅家。”
“那报仇呢?你不是要向傅家人报仇吗?”傅颜看起来像是有些咄咄逼人。
顾逸朗蹲下身子外清明,墨黑的瞳仁倒映出傅颜的脸,“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你注定是顾家人,是我顾逸朗的亲姐姐。”
比起刚知道真相时的失控,傅颜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也有了思考的余地,顾逸朗打从一开始接近自己,目的就是为了和她相认,这份心思知道真相以后再回想并不难察。可是他们说的,傅家人害死了母亲,傅颜是不肯信的。
她心里一直觉得,傅家人做事虽然过激了些,却不至于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可是顾逸朗和顾长眠都说的那么笃定,傅颜看着顾逸朗的眼神,严肃而认真,“顾逸朗,你说,是傅家人害死了我妈妈,证据呢?没有证据,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