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离,三条往火堆处望了望,确信只有两人在场,然后才道:“白公子,关于玄阴之体你了解多少?”
“在今晚之前,我并未听说过玄阴之体。”
三条沉吟一番,郑重地看着白乘风,道:“我还知道一些关于玄阴之体的事,刀圣任老爷子能不接触七公主的身体便察觉其体质奇异之处,我想拳皇项无俦也能。”
白乘风恍然道:“任老爷子之前说过一句类似什么玄阴之体,项无俦也看不上之类的话……”
“不错。”三条点头,沉声道:“任老爷子说项无俦的《天王镇海功》威力绝伦,功力当世无敌。你的真气如雷奔如海涌,年纪虽轻,但内功修为比我更高,可猜到什么?”
“先天玄阴之气……难道玄阴之体会害死自己,但反倒能助他人增长功力?”
三条再度点头,悄声道:“七公主体内几近圆满的玄阴珠绝对是无价之宝,项无俦或许看不上,但他有子侄徒弟……我的意思是,唔,这当然只是个猜测,因为劫持七公主的是任鸣,任鸣自然不能与项无俦合作。”
虽然“当然只是猜测”,但拳皇项无俦岂能任人猜忌?三条压低音量,只够两人自己听见。尽管如此,他还是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嗯。”白乘风微微一叹,“这是最大的疑点,这些人怎么会搅在一起呢?”
三条咽喉微动,面露犹豫。
白乘风道:“大叔有话不妨直说。”
“不敢当不敢当。”三条惭愧道:“我的意思是,此事几乎可以肯定与玄阴之体有关,所以,所以我们跟两位公主同行很危险。”
听得出来,这番话三条很难开口,但他马上又道:“白公子,不是我贪生怕死,我担心的是小姐的安危。”
白乘风点头道:“我明白。”
“白公子,你别误会我们家小姐,她豪情万里,义气当先,而且绝对拿你当她最好的朋友。刚才这番话只是我私人的意思。”
白乘风笑笑,拍拍三条的肩膀,道:“我明白。过了今晚,明天我请她先去杭州。剑神这么多年极少踏足江湖,我挑战了,他还不一定应战呢。我想万里愿意替我跑一趟,确定此事的。”
三条忽然拜倒,“多谢白公子成全!”
白乘风将他扶起。
三条道:“白公子,其实你也不必……”
白乘风摆手示意打住,颇为欣悦地说:“她们以诚心待我,我岂能负义!项无俦虽然厉害,但我将死之身何必怕他?”
荒庙林中一战,白乘风大失水准,但战后反思,他看到了差距,也因此看到了前进的方向和道路。如今,他的确对拳皇毫无惧意,否则哪能在任奏凯刀下全身而退?
三条不再说了,任谁看现在这样气机充溢的白乘风,也猜不到他再过数日便要身亡,就是真会死,这个死法也令人大费思量。
白乘风问:“这个玄阴珠取出体外,人会怎样?”
“死。”三条道:“玄阴珠生于丹田,与周身经脉都有连接,取出必死。”
“我想的太简单了。”白乘风苦笑一下。
三条恍然明白,原来白乘风想的是治疗手段,暗觉惭愧,戚然道:“留在体内被阴气寒死,取出体外脱阴而死。”想了想,他又道:“据说玄阴珠脱体之后,外表会迅速凝结一层坚逾金铁的物质,再想利用颇费周折。最高效最直接的办法是……采补。你明白我的意思?”
三条也不确定自己为何说到这里,但既然白乘风坚持留在木子雯身边,那对玄阴之体的事不妨知道得更全面些。
白乘风默默点头,或许这便是为何要将木子雯大老远劫持到城外荒庙的原因。又道:“我听说有一些阴阳双修之法……”
三条心下叹息,白乘风也算有情有义,浑然没顾及到危险,想的只是治疗办法。他道:“阴阳双修之法本是世间最古老最深奥的修炼心法,不过后来越来越走上邪门歪道。”停了停,他勉强一笑,鼓励道:“我所知有限,或许宫中御医,额……”他本是直性子之人,虽是安慰,但心中不明朗之事,还是无法随口胡诌,话便断了。
不敢离开太久,回到火旁,白乘风只说没找到猎物,幸好小马备有干粮,倒也不至于挨饿。
白乘风几次三番地望向后方大山,有几分魂不守舍,忽听木子雯道:“白大哥,那山间若有你相见的人那便去啊。”
白乘风心中一暖,这丫头真是兰质蕙心,听她顺顺畅畅地叫出“大哥”两字也令他欢喜。
焦万里看看白乘风神色,明白真有这么回事,故意瘪着嘴嘀嘀咕咕:“有人家不去投宿,偏偏留在荒郊野外挨冷受冻风餐露宿鬼影重重,这么多人才吃两只鸡……”
“你在说什么啊!”水星白她一眼,嘀嘀咕咕声音还挺大,鬼影重重都跑出来。
白乘风忍不住一笑,“那山间只有一个小庵堂,只有青菜萝卜,吃了两个鸡腿的人去了那里估计会哭。”
焦万里一挺胸,理直气壮道:“吃两个鸡腿怎么了!四个鸡腿当然我们四位大美人吃啊,我吃一个自己的,再吃一个水星的,怎么了!?你足足吃了两个鸡脚,想去还不快点滚去!”
白乘风当真滚了,风卷残云般滚了,不走寻常路地滚了,速度极快,翻山越岭,披荆斩棘。
水星望着山间忽闪忽没的虚影,道:“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那么精力充沛的人啊,还是吃了那个奇怪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