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虽是闺阁女子,对女儿家清誉看的极为重要,不过可能因为跟着姜月生学习多时,又因为给不同病人看过病,算得上历练多时,现在更懂得虽“人言可畏”,也不过只是别人的看法罢了,更重要的是自身的自重,只要自己自重,便无需在乎他人之言。
就像现在,只一丫头一侍卫随着,楚犀回是王爷,而且几乎是站在男权社会的顶点左右,自然无人会敢苛责他,可是她就不同了。
就像前世,因为和贾宝玉虽来往频繁,却从未越雷池一步,可是在别人嘴里,不知道又被传言成多么难听的话。
不过,即使再如此,她也不怕了,更不会因此,因为所谓的流言,因为别人,而受伤,甚至丧命_现在想来,何其傻?!
四人一句走着,往更繁茂的花丛而去。
楚犀回是惜花之人,可是从来最讨厌有人跟随左右,可是现在毕竟是在别人府里,而且他并不讨厌身旁的女子,知道大家族规矩更多更怪,还是顾忌些礼节比较好。
可是又实在讨厌有人紧紧跟随,尤其是陌生女子身上的各种胭脂气味,侍卫知道自家王爷的习惯,所以虽跟着,却距离很远,可是跟着黛玉的小丫头不知。
黛玉和楚犀回又是两人正常散步距离的一倍,有平儿的嘱咐,她便也落后几步跟随,比侍卫不知靠近楚犀回几倍,直到楚犀回往小丫头的方向似无意撇过一个凌厉如刃的眼神,她才吓得腿软,顺势落后到和侍卫同距离。
黛玉不懂武功,不知道顷刻间有刀光剑影在看不到的地方上演,尤其越是往繁茂的花丛去,地上的落花越是多,越是看到这么多的落花,越是觉得可惜。
而且此地距离她寻的花冢很近了,可是现在有别人在,不知看了她葬花的举动,这些人必定会笑她痴的。还是等送走了这人,再回来吧。
想到这,黛玉不觉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该是微不可闻的叹气,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忽然发觉楚犀回在看她。
怎么了?她自问,刚才不发作,难道现在要秋后算账了?呵呵,早死早超生,只要不连累父亲就是了。
却听楚犀回道,“就是随便走走,姑娘受人所托,我为姑娘监督,如此,各自完成任务便可,无须叹气。”
黛玉抬头现出疑惑脸,又是可探查声音的深邃的武功修为?
可能真是无话可说吧,楚犀回果真解释开来,“不是天赋异禀,就是从前闲来无事不是看书,就是练武,练武过度,修为便深了,微不可闻的声息,远处的风吹草动也能略知一二,仅此而已。”
说起来简单,没有数十年的功夫,或者就算有数十年时间,没有那份天赋和坚持,又怎可如此?
话语虽平淡,想来这位王爷的经历看起来也不是只有一个尊贵身份而已,这句话后,黛玉想到的是贾宝玉,明明贾宝玉身份明显不如楚犀回,可是真要论起来,贾宝玉不知养尊处优多少倍?
已然到了四月底,桃花早已到了开败时候,可能是大观园环境湿润,桃花还在勉力支撑。而且这桃花正是白色花瓣,而楚犀回最爱白色花,只是在黛玉看来,他这张冷峻的脸置身其中怎么看怎么违和。
有贾宝玉在前,黛玉不是不能理解一个男子为何爱花,只是觉得眼前这人和贾宝玉又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却说不上来……
可能因为以他给人的面貌和性格,理应不该如此才对。不过虽如此,可是又与她何干,只要不得罪这人,因为毕竟父亲还在朝廷做官,其他的还是勿要多言吧。
楚犀回手指触在桃花花瓣上,黛玉在不远地方,花瓣和人两点一线,楚犀回心里却略过一个试探的念头。
除了黛玉的身世引起他兴趣之外,还有一点,便是最近两年黛玉好像一直在跟前太医姜月生学医术,而现在姜月生外出,黛玉再次回到贾府,如此,两者便通过黛玉联系起来,这不能让楚犀回不重视。
他便问,试探性成分居多,“听说你在跟一位名为姜月生的大夫学医术?”
嗯?只是随意提及吗?黛玉心下疑惑,有种自己被探查的一清二楚的无力感,不过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直接说便可,只是这人为何突然提及这件事?
黛玉回道,“如王爷所言,确有这事,师傅医术修为为人处世极佳,能为其徒是做徒弟的荣幸。”
想到那夜梨花林,楚犀回眼底闪过一抹深沉探究,要说医术修为,为人处世,眼前这人应该也不错,毕竟那夜是他突然闯入贾府,一派坏人作风,她那有簪子在手,就算真的下死手让他麻醉致死也并无不妥。不过她并未如此,想来既有医术也有医德,如同姜月生一般。
提起医术,楚犀回原本只是试探,思及此,他突然想到一事,两人迈开步子往前走时,楚犀回道,
“这事皇兄还未明文下令,不过已经成形,你可听听,早做打算。大楚自父皇传到皇兄手上,较之前朝,改变居多,不过大多是有益的改善,所以现今繁荣昌盛,民风更是开化,少了很多清规戒律。我们母妃当初也曾习得医术,可是碍于身份,而且她为女子的局限,能看的病人实在少数,人一旦没有抱负还好,可是母妃不同,总是想能尽其所能,可是现实太多阻碍。于是皇兄和我偶然去到母妃处时,总能听到她这些言论。现在皇兄已为皇帝,自然可以加之改善,于是便想先招收一批医术卓绝的医女进宫,如若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