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平儿借口说想觉得黛玉绣帕上的花样子很是特别,想学习一下绣法,黛玉便拉着平儿去了另一屋里,留下莳萝看门万一有人也想看的前提下作报信用。
进了屋里,黛玉先让平儿坐下,把莳萝带来的一堆东西打开,一样样拿出来分门别类放好,等到把给平儿的七厘散和冰片麝香找出来后便又把东西先放回去。
黛玉把东西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有意把麝香打开给平儿闻了闻,说道,“正宗的麝香是这种味道,虽然假麝香尽量从气味和形状上模仿,可是再怎么模仿也是假药,一摸便知,一闻便知。不过久碰麝香对女子身孕有影响,所以以后碰到麝香还是避而远之的比较好,不过如果不想有孕,拿它放在身边倒也不错,前提是有足够的钱。”
平儿知道黛玉只是把两种情况摆出来给自己说明麝香的有利及有害,自己是哪一种情况她并不在意,所以平儿并未顺着黛玉的话说下去,再次道谢过后平儿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姑娘是好意,我能明确感受到,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帮我,可是我想身为大夫者和我们管家也一样,碰到不平事总会想管一管,不然总觉得心里疙瘩。”
见黛玉微笑,平儿继续说道,“既如此,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来日必定报答。可是还要奉劝姑娘一句,无论你再回贾府是为了什么,目的单纯或复杂。贾府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且也不像一般的大府,有什么事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所以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姑娘以后还是直奔自己目的而去,既已经离开两年左右,此次回来做完该做的事后便赶紧离开,不要过多牵扯进别人的事里,而且以后晚上还是不要出门了。”
黛玉不知平儿怎么突然变得严肃谨慎起来,不过平儿的话也对,于是便进一步向她解释道,“确如你所说,我来再回来大观园只是,不想留有遗憾罢了。其他事与我无关,至于要帮你,一是因为最痛恨假药,二是因为某些原因也知道你的为人,所以愿意伸出援手。其他的没有更深的原因了,因为我说到底只是个半生不熟的大夫,还缺少历练。”
“那就好,”平儿放下心来,低头看到绣帕,才想起来的目的,“虽说看姑娘的绣帕是幌子,可是这花样子我确实没见过,是什么植物开的花?”
黛玉把身上的绣帕都拿给她看,又起身从一侧柜子里拿出放绣帕的盒子,“其实都是些中药,从小看着这些中药的图鉴,便觉得非常漂亮,后来便用纸描摹,我师傅说既然喜欢而且又美观,不如直接绣到绣帕上。一来不会轻易忘了这些中药长什么样,二来锻炼绣工。我师傅的原话是:这样我的女儿除了医术还能多一样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就不会嫁不出去了。虽然这人从来没想把我嫁出去,可是却时时不在担心我嫁不出去,反正挺矛盾一人。”
两人说着笑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大半,黛玉送给平儿几块她选中的绣帕,正和黛玉请教绣法的时候,突然莳萝平白无故地闯了进来,黛玉见身后并无人追她,不知出了何事,疑惑道,“怎么了?后头有鬼追着你跑啊?!”
莳萝结结巴巴,低着头一幅闯祸的模样,“有丫鬟来找你……”视线朝着平儿,“说什么琏二爷昨夜被打了……伤势很重,已经请了大夫…让你赶快回去。”
“什么?”平儿惊呼,再顾不得什么,可是摸索到放药的袋子,略做犹豫,贾琏一出事去看的人必定很多,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怎么能拿着贵重药呢?
平儿看了看黛玉,黛玉说“药先放在我这,不过今日之内必须来拿。好了,先过去看看吧。”平儿便往外奔去,黛玉在屋里听到平儿好像还和在院子里的黛玉说了几句短话,便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幸亏事情来的急,无人察觉到莳萝的奇怪,等到听不到平儿的声音了,黛玉才戳了戳莳萝的鼻子,嗔怪她,“惹事精,不过这人是个花心大萝卜,确实该打。”莳萝调皮的伸了伸舌头,噗嗤笑出来,“可不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