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鸳进门前细想了下,其实她与叶浮生基本上不算有过节,只是因为那晚叶浮生没有及时走出来,令她颇不满意,可想了想,他最后到底是走出来且帮了自己的大忙,退一万步讲,他还是闲庭的救命恩人。
如此想,莫雪鸳心里平衡多了。
眼下走到叶浮生面前,莫雪鸳酝酿情绪后,谦恭抿唇。
“神医果真勤勉,这样夜以继日看书,当心身体啊!”莫雪鸳表现出了善意的关心。
“无妨,这种书只是看看,不会伤身。”清越的声音宛如天籁,叶浮生抬眸时,气度从容的将书合起来搁在桌边,莫雪鸳眸子不经意瞄过去,脸都绿了。
春宫图……
“怎么?贤贵妃也想研究一下?”叶浮生挑眉,莫雪鸳登时收回视线,一张老脸,万紫千红。
“咳咳……那个……咱们说到哪儿了?”莫雪鸳有些语无伦次。
“如果本公子记的没错,咱们还没开始说。”
叶浮生最终答应了莫雪鸳的请求,且没开出什么过格的条件,只道让莫雪鸳记着已经欠他两个人情了。莫雪鸳不以为意,人情这个东西,如果你不想还,只要稍稍昧一下良心就好了。
后来莫雪鸳每每想起当时的心境,都恨不能一巴掌抽死自己……
回到皇宫后,莫蝶衣没有半点起色,叶浮生依着莫雪鸳的意思替她号脉,尔后施针救了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莫蝶衣便真的睁了眼,虽气若游丝,但好歹是救回来了。
眼见莫蝶衣泪眼斑驳的在冷傲天面前哭成了泪人儿,莫雪鸳很识相的送叶浮生离开了梧凤殿。
“皇上,臣妾错了……”榻上,莫蝶衣哽咽低泣,极尽忏悔。
“过去的事就算了,还好你没事!蝶衣,还好你没事……”冷傲天倚坐到榻上,将莫蝶衣轻轻揽在怀里,心里五味陈杂。
他气莫蝶衣撒弥天大谎,又陷害莫雪鸳,可眼见莫蝶衣奄奄一息,他又觉心痛!
听得出冷傲天语气中的责备远比不上其间蕴含的焦急与关心,如此,莫蝶衣终得心安,夏湄儿的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成功了。
且说莫雪鸳送走了叶浮生,转身有些疲惫的回了紫月轩。其实想想,昨晚冷傲天盛怒之下都没宰了莫蝶衣,便是不会动她了。
想他冷傲天何时对谁这般宽容过,可见他是真的在乎莫蝶衣,他爱上莫蝶衣了。
心,一顺间的冷,莫雪鸳随即苦笑,时至今日她还有什么好别扭的,冷傲天爱上莫蝶衣是个好事啊!她或许也该让冷傲天尝尝被心爱的人背叛是个什么滋味儿。
暖音回来了,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冷闲庭简直是以飞的速度回到了紫月轩,正厅内,莫雪鸳正握着手中的宣纸,蹙眉。
“是谁杀了本小王的母妃?”冷闲庭跑进来时喘着粗气,进门第一时间拉过暖音,精亮黑眸滚动浓烈黑。
“对不起……”看着冷闲庭渴求的目光,暖音心中隐痛。
“本小王不要听对不起,要听凶手的名字!你告诉我凶手叫什么!”冷闲庭死命攥着暖音的衣袖,声音狠狠,眼泪倔强在眶里,一滴不肯流下来。
“闲庭!这是线索,只要追下去,我们一定能找到凶手,你也一定能手刃仇人!”莫雪鸳起身拉过冷闲庭,将手里的宣纸递过去,一字一句,如发誓言。
冷闲庭猛的扯过纸张,只见上面横横竖竖画了什么,可怎么看,都看不出形状。
“这是什么线索!你骗我!莫雪鸳,你骗我!”冷闲庭甩了宣纸,狠狠推开莫雪鸳,怒声吼着。
“小凉王,主人没骗你,这个图案是暖音在蜀中淑太妃的寝宫里找到的,在床底下,如果暖音没猜错,这必是淑太妃想告诉我们什么,暖音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凶手的标志,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标志,又意味着什么。”暖音正色解释。
“母妃……母妃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她一定想见庭儿最后一面的……”这个五岁的孩子,终于忍到了极限,恸哭失声。莫雪鸳近前搀扶,却被冷闲庭一把推开,尔后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青宁想追,却被莫雪鸳拦下来,让他哭个够吧。再怎么,他也只是个孩子。
既然有了线索,莫雪鸳就一定要追查下去,她答应过冷闲庭,定要替他报杀母之仇,她的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因为淑太妃的这件事,晚膳大家吃的都索然无味,回到自己房间后,冷子烨目色沉重的坐到桌案前,用笔描出刚刚莫雪鸳手里那张宣纸上的图样,尔后唤出白斩。
“拿出来。”冷子烨的声音冰冷如潭,深黑目色宛如子夜寒星。白斩犹豫,面露难色。
“本王让你拿出来!”冷子烨寒声低吼,白斩无奈,只得拿出藏于胸口处的令牌。
冷子烨握着令牌的手颤抖不止,喉咙上下滚动,缓缓将令牌置于宣纸旁边。
“主人,这只是巧合,子瑶皇后断不会派人去杀淑太妃!”白斩知道冷子烨怀疑什么,登时辩解。
无语,冷子烨几乎想也没想的用力,硬是将手中令牌撵成碎粉,清眸荡起的寒意,仿佛深夜海中狂啸的漩涡,似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件事不能让莫雪鸳知道。”冷子烨沉声抿唇,脸色寒如冰封。
“主人,你一定要相信子瑶皇后,‘冥部’只是……”白斩还欲辩解,便见冷子烨幽蛰目光狠射过来。白斩缄言,纵身退了下去。
看着桌案上的宣纸,冷子烨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