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的儿子就仅比她大一个月,好意思让她叫哥吗?
沈沉醉松开手里的书,气急反笑,耷拉着眼皮说道:“我就这态度,你要是看不惯怕我坏你好事,那我这就回书院。”
“行了行了,”沈母有些不耐烦,开口稳住沈沉醉,“不想喊哥就不喊,反正也就只大一个月,也不在乎你这一声哥。”
“我跟你交个底,张氏虽然是个带着儿子的鳏夫,但长的很合我意,我俩在一起后,咱们就是一个新家了。”
沈母看着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的女儿,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厮混了,但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没保证的话说出来。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只能克制,也不敢保证,虽说张氏长的美,她现在对他稀罕亲热的很,但谁也没办法保证将来。
沈母就是把这话说出来,沈沉醉也未必会信,因为她娘跟她爹保证的次数太多了,就她爹傻,每次哄哄就信了。
留沈沉醉在院子里看书,沈母进屋换身衣服。
昨个去的时候张氏儿子睡了没见着,今天两家正式见面,她可不得换身体面的衣服撑撑脸。
沈母走到屋里看见还摆放在桌子上没动过的那几块猪肉,嗤笑一声,手在衣服上蹭了两把,伸胳膊从盘子里捏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几块肉吃完后她还细细的闻了一下手指,来的时候刚摸过张氏,现在手上除了红烧肉带着葱姜甜腻的味道外,张氏身上那股子甜到骨头软的香味,若有若无的仿佛还在。
沈母高兴,嘴里哼着曲儿,折了根细棒放在嘴里剔牙。
她常年抽烟,嘴里的牙早就黄了。这段时间为了存钱娶张氏,她都好几天没碰过烟杆了。
提到烟,沈母骨头就开始痒,像是有蚂蚁在骨头缝里爬来爬去一样,挠不着又痒的很。
沈母本来正拿抹布要擦桌子,现在布往桌面上一搁,又跑回屋里摸出烟杆,装满烟草,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大口,躺在那把破旧的靠椅上,仰着头再把烟雾徐徐的吐出来,整个人都舒坦极了。
以后的日子,沈沉醉考上举人,家里不愁没钱,到时候她也不去杀猪了,反正她娶了张氏,没事就多努力努力,再给老沈家生个能继承香火的女儿,日子过的肯定滋润,至于张氏带来的便宜儿子,将来出嫁就是别人家的,不要她操心那么多了。
沈母抽完了一袋烟才带着浑身烟味从屋里出来。
她才把刚才搁下的抹布拿起来,就听见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都是乡下邻里邻居的,串门的时候都是直接推门进,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能这么有礼貌的,怕是只有第一次来家里的张氏父子了。
沈母眼睛一亮,拿着抹布直接从堂屋里快步走出去,见沈沉醉还在院子里看书,抬手把抹布往她手里一塞,“去屋里把桌子擦了。”
她把手在刚换的衣服上蹭了两把,这才笑容满面的过去开门。
沈沉醉本来就不待见这个后爹,闻言就拿着抹布进屋了,她宁愿擦桌子也不想留外面接待别的男人入住她家。
张氏站在沈家门口心情复杂忐忑,他也不是二十多岁的少年了,虽说人还没老,如今风韵犹存容貌仍在,但他儿子都十六了,也不是那个渴望女人非要再嫁的年龄,但张氏不得不嫁,不是沈母逼他,而是为了儿子陆小渔。
他妻主死的早,全靠自己的手艺把儿子拉扯大。小渔小时候还好,现在慢慢长大脸蛋长开,也就引人注意了。
儿子长的好看,随他,张氏这心里既高兴又担心,因为孤儿寡父两个人,长的太好看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小渔才十二岁的时候,村里就有媒人上门来说亲。媒人仗着他家里没女人,想把小渔说给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这张氏哪里会同意?
就这么拉拉扯扯拖了好几年,拖到小渔十五岁,眼见着拖下去他儿子年龄再大点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到时候只能随媒人的意,张氏最后一狠心一咬牙索性跟媒人撕破脸。
闹僵后张氏在村里彻底住不下去,这才逼不得已带着儿子来到沈家村。
他这个鳏夫长的好,带的儿子模样更俏,在沈家村也惹眼。
有媒人主意打的好,说有贵人想纳小渔为侍,到时候不介意把他这个鳏夫也接过去享福。
张氏这些年忧思过深,再加上早些年独立拉扯儿子耗尽心神,身体早已亏空,还能活多久都不一定呢,他哪里会贪图这点福?
他要的不过是儿子嫁个好妻主,日子过的普通一点都行,下半生能过的平安健康就好。
乡下的男子,一般十二三岁就嫁人了,像小渔这种十六岁的,都是属于不好嫁出去的了,哪怕嫁,女方肯定也是身体有点问题的。但好在儿子脸庞嫩,看着显小,说十四岁都有人信。
张氏在给儿子挑挑捡捡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中了他,沈母就是其中一个。
在一群油腻肥胖的中年女人里,沈母是长的最好看的那个,力气也大,跟以前他那个病弱妻主完全不同。
这是张氏跟她睡过一次后得出的结论。
张氏决定跟沈母的时候想了很多,他知道沈母的为人,也打听过沈家的事情,他不在乎沈母会不会为他收心,张氏要的不过是一个能给儿子提供庇护的地方。
省的外人觉得他这对外地来的孤儿寡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更何况沈家还有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