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月的“献祭”是一段偆国的传统鼓舞,刚柔并济,张弛有度,美丽之中暗藏刚强,端庄之中又充斥着勇武。
这舞蹈本身便可以称得上精彩绝伦,而魏芷月的演绎更可以说是完美无缺,自然赢得了满场喝彩。
虽说她是以荆王侧妃的身份来献祭,可人们议论魏芷月和这支舞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地议论到她的出身。
基本都知道她出嫁之前本是偆国公主,夸她的时候自然也会说上一些“偆国出才女”、“偆国女子不一般”之类的话。
魏芷月的表演如此精彩完美,魏建安的脸上也跟着沾光。
秦不归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给人一种“理所应当”之感,当然了,他荆王在人们心目中可是完美无缺的,他的妃子,自然也都是一些万里挑一的奇女子。
人们都会这么想。
可谢轻婉却有些消沉低落,当她看到紧接着来献祭的人是姜雅君时,她的情绪更加低落了一重。
姜雅君表演的也是一段舞蹈,是他们尔玛部族平常用作演练之用的“狩猎舞”,虽说是舞蹈,可却充斥着各种捕猎、追猎之类的动作,给人紧张刺激之感,也非常引人入胜。
虽说尔玛部族没有来人,可姜雅君的表演依旧赢得了满场喝彩,大家议论她的时候则会说:
看吧,尔玛部族的女人不只会打打杀杀,这不跳舞跳的也挺好么。
但也有人会说:看吧,尔玛部族的女人只会打打杀杀,就连跳舞也都在打打杀杀。
反正……还都有道理。
失落、郁闷之余,谢轻婉也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尔玛部族没来人。
如此重大的盛会,他们竟然没来,按照正常的思路来考虑,应该肯定不是没人邀请他们,要是那样,他们肯定得炸锅。
排除这个可能,谢轻婉也想不到他们不来的缘由——这等大好的炫耀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
除非……是他们部族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没发来……
接下来的事情,谢轻婉就想不到了,也没兴趣再想下去,反正他们不来,对谢轻婉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姜镜锋那个卑鄙人渣对她做过的事,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这个人堪称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虽然姜镜诚是个好人,可依旧无法改变谢轻婉对尔玛部族的坏印象,也无法抹去姜镜锋和姜雅君对她做过的那些事——一颗漂白剂,拯救不了一整个臭水沟。
回过神来,谢轻婉还是郁闷不已,为什么姜雅君和魏芷月都可以“献祭”,而她却不可以难道真的是因为背景和出身还是因为……他并不看好她
这件事只要还没搞清楚,恐怕谢轻婉就没法安心,脸上的阴云也无法消散。
谢轻婉一直拉着个脸,脸上还阴云密布,坐在她身边的秦不归如果一直都注意不到,除非他瞎,否则怎么可能?
秦不归稍稍侧过头,低声问她道:“你这是怎么了?献祭节目不喜欢吗?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开心”
谢轻婉眼含幽怨的看了秦不归一眼,心道:哼!喜欢才怪呢……
其实她那副状态跟献祭本身的关系并不大,重点是刚才献祭的那两个人。
偏偏魏芷月还因为这件事嘲讽挖苦过她,话说得相当难听,还让她生了很大的气、受了些委屈。
姜雅君倒是没说过那些话,但那可并不能代表她有多善良。这是因为她没有逮到那个机会,要是被她逮到机会话,话只会说得更加难听、事情只会变得更加过分、情形也会变得更加糟糕而已。
想着想着,谢轻婉不由得皱起眉心、叹了口气,心想道:唉,可真是命苦啊,这两个女人大概是上天派给她的克星,春城给他制造磨难、麻烦、痛苦、困扰……以及各种负面情绪和人生挫折的人吧!
见她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却又迟迟不说话,秦不归忍不住碰了碰她的手,催促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谢轻婉看了看秦不归的脸,又移开目光,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开口问道:
“关于祭春盛会上的献祭的事,你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你能跟我说说究竟是为什么吗?”
秦不归却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移开视线犹豫片刻后,反问她道:“怎么?你很想参与献祭吗?”
“应该是我问你,你不想让我参与献祭吗?”谢轻婉又给问了回去。
秦不归眉心微蹙,似乎实在思忖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比较容易让她接受,也不会惹她生气或不悦。
可见他迟迟不作回应,谢轻婉却有点着急,忍不住逼问道:
“你为何不说话?你也跟她们一样看不起我吗?觉得我无法承担此重任吗?觉得我拿不出任何撑得起台面的表演吗?”
“当然不是,你别胡思乱想……等等,你方才说谁瞧不起你?”
谢轻婉冷哼道:“还能有谁,还用我说吗”
的确,即便谢轻婉不说,秦不归也很容易就能想到他她所指的是何人、谁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是姜雅君,就是魏芷月,要么就是他们两个都拿献祭的事做话题,借机找碴,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
“你别胡乱听信他人之言,他们都是乱说的,谁都无法代表我。”
“所以我现在才问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起过献祭的事”
“那是因为……”
秦不归还没完全想好的话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