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像后世,医院的床位抢手的厉害,做个大手术也只让你住一星期。大智在医院住了10天,他虽然没伤到心脏,但是肺叶还是有部分损伤,好在没伤到肺门结构,手术后只要不出现感染就没有大问题。
何笑把家里的票用光,还被知道消息的哥姐又支援了一些,父母也从单位借了一些票,买起东西来才没那么捉襟见肘。入冬后,副食品店每天有口外的牛羊肉少量供应,她天天4点天还没亮就爬起来,裹上厚棉袄在副食品店外排队,等着抢第一刀肉。
大智不让她去,她当没听见,反正他行动不便,拦不住她。
天天牛大骨汤、羊肉汤滋补,大智终于涨了些肉,脸上有了光泽,连何家人都跟着改善了生活,牛肉面、羊肉饺子没少跟着吃,好在年底单位能发额外的补助,要不全家人下个月只能啃白菜帮子,这个年头好日子从来没法一天都过了。
林家林海洋见钱眼开,第二天早早就过来回复同意签字。何笑跟大智前一天晚上写了份东西,明确以后林大智只负责履行每年二百块钱的赡养义务,其实二百块钱现在也不是小数目,但既然承接了原身的身份,情感没法延续但义务还要承担,两人对自己的赚钱能力有信心,没把钱看得太重。也没做绝,协议中写明,赡养费随职工工资涨幅适度提升。林家的事暂时算是撇清关系,虽然两人都清楚,他们不会就此消声,肯定还会找机会蹦跶,但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徐熠抽空过来看大智,带来老刘的最新消息,老刘这个人真不简单,当时现场大智危急,事后林何两人心里都有一点疑问,老刘虽然抢车逃跑,但留有足够的时间让厂里关闭几个出口,就算他有车也闯不出去,为什么最后人还那么顺利地闯过了封锁。
徐熠给两人解惑:“老刘事先在东门做了手脚,大门转轴被他技巧性地破坏了,平时开关门看不出来,受外力强烈撞击立时就断了,所以才那么容易出了厂。”
何笑跟大智对视,一明一暗,抓人的还在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到处摸瞎的时候,人家暗地里已经做了周密计划为逃跑做准备。想来还有几分后怕,幸亏这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对厂区下手,要真动手不知会搞成多大规模的破坏呢。
徐熠接着说:“他一直往东去,上面的布防速度,还是没有快过他的逃跑速度,进到冀省之后弃车进到山区,就此失去踪迹。但老天没放过他,他事先安排走掉的老婆跟女儿不放心他又回来了,被安全部门的人找到后,透露了他的藏身据点。据抓他回来的人说,要是单凭人力搜山估计这辈子都找不着这人,那地点隐蔽得就算经验丰富的山里人都发现不了。
老刘为了妻女跟上面谈了条件,他可以认罪跟交代早年的一些部署,但是妻女必须转到外地生活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受到影响,上面最终同意。事情跟我们猜测的差不多,郑全他爸跟老刘是同一批受训的,十多年前那场大行动,是老刘临阵犹豫,让郑全他父亲被抓,郑全受他母亲的临终嘱托要替父亲报仇,可能手里线索有限,在厂里待了5年才找到人,出事那晚手里拿了两样东西来找老刘,一封信跟肩章,信被老刘事后烧了,肩章一时没找到,他就疏忽了,结果在这块出了事。所以,这次能顺利破案,还是多亏了你们两个。
今天过来不光是看你,安全部门不便出面,我来跑个腿。”说完徐熠从兜里掏出了两个信封,“因为部门的特殊性还有从你们的安全角度考虑,事情还需要保密,对你们的表彰只能私下进行,上面特批一人奖励你们二百块钱。”
大智跟何笑对视,刚出了回血,又赚了回来,问徐熠:“科长,我们这在你原来部队算是几等功”
徐熠笑容里有点幸灾乐祸:“我们立功是小事,关键攒了军功可以升职。小子你可悬了,你这些天住院,小何同志也请假照顾你,你们可能没听说厂里机关大楼的风言风语。”
何笑跟大智都皱起眉头,难道跟他们有关一起抬头看向徐熠等他解惑。
别说,这两个年轻人之间肯定不简单,有时候这动作表情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徐熠心里暗想。“你就不想想,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厂里到现在还没出面,背后会不会有事”
不提醒两人真没关注这块,大智想了一个可能:“跟王书记儿子有关吧”
徐熠问道:“他来医院看望过你吗”
大智摇头,想起他就烦,何笑虽说给了他个小教训,在他看来还不够,等他身体恢复好了再说。
徐熠摇头:“他那天在楼底拉小何挡灾的事情,好多机关的职工都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这事明面上不好宣扬,私下里大家都议论纷纷,不光王崇襄连带王书记面上都无光,人事科跟工会还有几个后勤部门都看书记脸色行事,自然没人想到你还为了保护咱们厂里的利益受了伤。”
这是被记恨了,一个懦弱怕死,一个无畏牺牲,两厢一对比,孰高孰低大家心里都有数。其实,事后王家又往何家送了些补品跟四百块钱,何远方做主收下了,这是应该拿的。
但大智被王家人集体忽略了,这真是看人下菜碟,lùn_gōng论私,都说不过去。
送走徐熠,大智挑眉:“看来以后在厂里会不轻松,要不我不干得了”
何笑不同意:“现在外面最乱了,再等等。”
病房门又开了,进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