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默片的梦境里,有江明宇和温华,有儿时的郑源鸣,有淡笑的温合美,有马里布海滩漫步的亓东时,有二十年后再“初见”的章一牧……
他们都没有说话,无声地笑,愉悦地传递给她,有一种蓬勃的力量在她心里隐隐地生出,是温煦的,坚定的。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感恩生命对她的怜惜,让她始终没有被放弃,不知不觉间,她又闻到了被阳光烘热的味道。
再熟悉不过了。
江追睁开眼,窗明几净,室内尤其亮,几道宽窄不一的阳光斜进,被玻璃窗过滤成能视物的亮度,分外明媚,和谐。
被窗外的炎炎盛夏灼烧着,白色的床单更刺目了。
她也微微眯起了眼儿。
病床,亓丹虚弱地直起上身,靠在枕上,陈乐香正给他慢慢地喂食。
艰难地吃了一口,江追也不由自主半张了嘴儿,一瞬,她的唇被人抚了一下,似有若无的力度,像是拂晓刚冒出的一线红光,轻铺在树叶上,受了鼓动,叶子晃了晃,沙沙地,又有些痒。
她很累,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要舒服。
轻轻地,她嗅着章一牧肩上轻淡的味儿,伸出手回抱他,另一只手溜达达地在他脸上轻划,一道一道要刻下他每一寸的模样,密茸的眉,狭长的眼,高挺的鼻,薄覆的嘴……
摸到了他在笑。
他握住了她那只唐突不停的手,拨开了掌心,细密的手汗,他的指尖拭了又拭,温热又熨在了一块儿。
她虚着声说:“能爱你真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