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追隔断联系的第四天,宋云来敲她的房门,更准确地说,是章一牧的房门。
“江小姐,网上的爆料已经公关掉了,不过……”宋云坐在沙发上,略显不安,几次抬头去猜江追会有的反应。
“没事,说吧。”
“您知道章总是怎样解决这件事的吗?”
江追摇头。
她已经多日没联网了,香港娱乐新闻播报的核心人物与内地的也大不一样。
宋云掏出手机,点开了网页,递给她。
最初,看到“娄盛经纪人与席佑文密谈”这个标题时,江追只是略微蹙眉,但越往下滑,她的脸色就愈发糟糕,直到浏览到“娄盛团队与原经纪公司因合作分歧提前解约”,她直接啪地一声将手机摔在茶几上。
“荒唐!”
“江小姐,锦牧已经签了席佑文和娄盛,继续为娄盛独批工作室。”宋云平静地取回手机,继续解释,“而你作为锦牧新入职的王牌经纪人,两次私下约见席佑文,不过是为了商议合约签订一事。”
江追冷冷道:“这就是所谓的公关手段?”
宋云道:“如今网友们都相信了,席佑文得到了锦牧的好资源,他的粉丝都一片叫好声。”
江追双手抱胸,一声不吭。
沉默片刻,她掏出自己的手机联了网,并没有收到郑源鸣和娄盛的任何消息,娱乐新闻头条登出“大乌龙”三字,用来解释营销号狂炒她与席佑文的私下会面一事。
席佑文方获利,娄盛资源加身,锦牧囊括了两员大将,星源获天价违约金,怎么看都和谐得不行。
江追:“娄盛解约,我怎么会不知道?难不成这也让你老板替我做决定了?”
“不,并非是锦牧单方面的意愿。”宋云纠正她的说法,“郑总签订了法律文件,娄盛和星源是协议解约,锦牧也替娄盛付了违约金。”
“所以说,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入职了锦牧?”江追冷笑,“章总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可惜,我是娄盛团队一员没错,但我也是星源的副总。”
宋云沉默了几秒才说:“等这个乌龙舆论一过,您……就不再是娄盛的经纪人了。”
“什么?!”
江追霍然起身,修长的双眉高高吊起,难以置信地盯住宋云。
宋云也站起来,镇定道:“江小姐,这是……”
江追挥手打断他:“娄盛不可能会答应!”
“解约是以娄盛和锦牧共同合作意向为前提的。”宋云说,“江小姐和娄盛合作了快六年,难道还不了解他吗?”
江追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这一刻,时间骤然慢了。
宋云说出这番话之前,她在迁怒章一牧,那现在起,她则是满腔的绝望——
脑海里是娄盛的不甘。解约,另谋新东家,踢她出局,并非心血来潮,所有的不满是一下下地累积,终于有了机会,也就毫不迟疑。
她从来没有问过娄盛想怎样发展,想接什么戏,就连大热的综艺也没问过他的意愿,展可风曾有意无意地提及,他对综艺感兴趣。
他有年轻的资本,更有玩乐的冲动,又怎么甘愿一年到头窝在剧组啃剧本呢?郑源鸣也说,他可以选择一条更好走的星路。
说到底,他不是阿时。
“亓东时对表演艺术的追求,娄盛再走多远也理解不了,而娄盛也有他的路要走,你无权替他做任何决定。”
章一牧这句劝诫彻底划开了她嗡嗡作响的耳鸣。
江追敛眉,旁若无人地开始收拾行李箱。
“江小姐是要赶回津市?”宋云轻声问,“章总已经替您订好了三小时后的航班。”
江追拉开行李箱的身形一顿,随即哼笑道:“看来每一步都在他的盘算中嘛。”
“……章总都是为了您。”宋云离开房间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如何取舍,这样都是最佳的公关手段,何况……江小姐,您该明白的。”
她何尝不明,忽略故意踢她出团队这一步,都是几方得利的结果,挑不出丝毫不妥。
即使用钱摆平营销号,难保将来未打码的照片会再被爆出,章一牧果决的手段,不屈于人的威胁,不屑与人谈价。
如此,一本万利。
江追紧抿着唇,默不作声,继续飞速收拾行李。
六个小时后,江追已闯入广源大厦郑源鸣专属的二十二楼,他正悠闲地喝着咖啡,金框眼镜轻松地滑到鼻翼,一副“岁月静好”地享受着。
一见到江追,他险些咳到肺伤,也喷出了一嘴的咖啡。
整理好仪容,郑源鸣又恢复了“奶油”小总裁的温顺,故作淡定地从按摩椅上起身。
“放了长假就多玩两天,怎么就回来了?”他招呼江追一道坐沙发。
“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还打算将我的股份也给吞了?朝桌上一甩,里头乱七八糟的电源线就滚落出来。
郑源鸣倾身为她卷好交错的电源线,乖顺地塞回背包,赔笑搓手,保持着上下八齿的笑。
“解释吧。”江追倚靠沙发,“还好我提前知会了人来帮我刷卡,否则你是不是连广源大厦的员工门都不打算让我进?”
她两指夹着失效的员工证,横臂朝垃圾桶一丢。
“你机智过人,防患未然,我这点小名堂也就是走个流程,怎么瞒得过你的火眼金睛嘛。”郑源鸣先是低声下气地乱拍了一通马屁,见她仍面色凝重,这才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阿追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