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箫姐妹二人和君公子都是你同门师兄妹,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很多人?”去往皇宫的路上言离忧没话找话,看温墨情漫不经心点头不由感慨:“到底是多大的门派才养了这么多奇人?我一直想问你们师从何处,不过我猜你应该不会愿意告诉我。”
“嗯,不愿意。”
言离忧老实闭嘴。
说实话,她有些紧张,一直以来她都是在笑风月和温墨情等人的照应下才能生活,突然让她去随军并且是要发配边疆,心里总不能波澜不惊。
“下朝后可能没机会再见了,我现在说的话,你把耳朵竖起来听仔细——”温墨情忽地压低声音,紧靠着言离忧并肩行走:“到军中之后肯定还会有人找你麻烦,夜将军我并不熟悉,没办法托他照看,但他是个正直且有些侠气的人,走投无路时你可以找他帮忙试试。另外还有一点你给我记住,无论是楚辞还是君无念,不许向他们透露任何我说过的话,否则我不会再保你性命无忧,懂了么?”
“你说什么?我照做便是。”
嘴上应承下来不会挨欺负,至于做不做,那是她的自由。
言离忧难得顺从,温墨情却不是太相信她的话,但这时由不得他信或不信,言离忧必须暂时脱离他的掌控随军发配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接下来的路程又恢复沉默,直到朝堂门外,温墨情再没有嘱咐言离忧只言片语。
这一日的早朝有些特别,温敬元特地召集所有文武重臣齐聚并准许几位位高权重的亲族王爷参加,主题毫无疑问是列数青莲王种种罪行并商量处置方法。当言离忧带着外人难以察觉的战栗出现在朝堂上时,数不清多少道包含各种感情的视线齐齐射来,一时间众臣交头接耳,低语杂乱。
所有视线中,唯有一道不同于他人。
言离忧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温墨疏,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皇子,没想到竟也是渊国朝政重要人物之一,而他望来的眼神与当初无异,仍是那种温和的,带着淡淡担忧的目光。
他的病,好些了吗?
思虑着一直以来都担心不止的问题,言离忧短暂失神,直至身侧温墨情悄悄踢了她一脚方才慌忙回神,低着头目不斜视。
温墨情侧头看了眼温墨疏,淡漠面容上毫无表情。
朝堂上的各种议论并没有持续太久,有前一日九名重臣突然被免职查办,其他尚未受波及的大臣们心里多少有个底,知道八成是青莲王与新帝温敬元已经碰过面,该做什么处理温敬元应该有所决定。是而当温敬元依着温墨情的要求下旨撤青莲王王位并充军发配、随夜将军部队同行时,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早朝未结束言离忧就被侍卫带走,暂时与被革职的九名大臣一起关押在天牢,如温墨情所料,他们连再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天牢的环境并不像言离忧想象中那样差,一排排牢房阴森却很干净。靠角落垒起一个石台,上面再铺一席草垫,坐上去倒也不至于难受,只是心境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在外面时相比,毕竟进来这里的人都会被扣上统一的名字,囚犯。
枯燥等待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牢入口出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是男人温和声音:“这是皇上手谕,有些问题要问。”
“王爷这边请。”
言离忧忽地一阵心悸,也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慌乱——她记得那声音,是温墨疏。
“你们先退下吧!有事我会叫你们。”出现在言离忧面前的果然是温墨疏。屏退狱卒后,温墨疏卸下平淡表情,急匆匆钻进牢房:“言姑娘,你怎么样?”
“我?我能怎么样?”言离忧有些茫然。
见言离忧并不像有伤或是心情绝望,温墨疏长出口气,脸上漫起一丝自嘲:“抱歉,是我语无伦次了。因为看言姑娘是被定远王世子送来的,所以不禁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还好,他是奉皇命捉我回帝都,就算有心也没那胆量伤我。”想起温墨情与青莲王之间的恩恩怨怨,言离忧很快明白过来为什么温墨疏会这么问,心里一暖,脸上也有了些笑意:“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殿下,这次回帝都倒不算白跑,只是不知道那些药可还管用,殿下的病有好些吗?”
温墨疏一怔,旋即苦笑:“这种时候言姑娘还要想着我的病,实在有心了。”
“既然开了药方你就是我的病人,自然要时刻担心。”言离忧伸出手掌,不容抗拒的目光直向温墨疏,连口吻也是命令一般:“手拿过来,把脉。”
温墨疏乖乖伸手,安静中看着言离忧认真表情,不经意间唇角微翘,表情愈发柔和。
“我还以为言姑娘……”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绝望、会寻死觅活?”言离忧头也不抬,微凉手指轻轻搭在温墨疏手腕上:“充军发配而已,比青莲王应得惩罚轻多了,我庆幸还来不及,何必要作践自己?倒是殿下你该被教训教训,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不注意,最近是不是总熬夜、特别劳累?”
敢以囚犯身份教训皇子,言离忧绝对是渊国历史上破天荒第一人。温墨疏浅笑后眼色一暗,又是两声轻咳:“言姑娘以后别再叫我皇子,皇上继位后我们这几个兄弟都不得再以皇子称呼,统统都改称王爷。现在我获封永鄯王,再过几日也要启程前往封地了,就只剩这片刻功夫能来见见你。”
见她做什么呢?言离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