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的晌午十分,在扬州城最为著名的醉凤楼处,阁楼耸立、歌舞齐鸣。醉凤楼集茶馆与酒楼为一体,足有十九丈之高,共分七层阁楼,它在整个扬州城是唯一最为高大的建筑物,而且醉凤楼面朝瘦西湖,盘绕静心湖畔,风景优美,呈现掎角之势。平时这里也都是一些富家子弟、经商富贾常来光顾、消遣。
(注:一丈等于三米,一米等于三尺,各位看官自己去算算文中的醉凤楼有多高吧。)
云雪清早在七日之前便把整个醉凤楼包了下来,听说她盛情了许多达官显赫之人在此日夜吃喝,每到夜晚便载歌弄舞,烛光烟火连绵不断;这位来自苗疆之地的女子,为何结识如此之多的名人高官,她的用意与来头,让众人匪夷所思。直到今日,履约七天之后的赌王大赛,醉凤楼才被肃清,此刻阁楼之下人影重重,百姓们都争先恐后的来观摩这场难得一见的赌王大赛,这将是扬州城最为激烈的一场豪赌。
赛场被安排至醉凤楼的宝天阁(七层),官府联袂醉凤楼共同举办了观席会,盘算着借助这次的赌王大赛赚上一笔,然而每一层阁楼的席位价钱则不同,越靠近宝天阁,价钱便越高。那些买不起席位又或者不想出钱的平头百姓,也只能扎堆在醉凤楼的门外,他们聚集一片,纷纷昂首望着阁楼顶端,期待着全扬州的赌场老板与云雪清在今日一决高下。他们虽不认识云雪清,也难以见到此人的庐山真面目,不过自从云雪清以一人之力挫败整个扬州赌业,一时名声大噪,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甚者有说她非男非女,长着三只眼睛,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所以逢赌必赢,扬州的大街小巷把她传得神乎其神。
不过众人在宝天阁察觉到此次那些知名的几位赌场老板却未曾一位出场,在阁楼之处坐着两男一女,一人白衣翩翩,青年模样。另外一人满脸络腮,是位强壮的汉子。而那名妙龄女子,眼尖的人众已经看出她正是檀氏赌场的二当家,檀朝莹是也。
人群中不禁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四下一打听才得知,今日这三人便是代表着扬州赌号天地商会出席这场赌王大赛,不少人认得檀氏赌场的二当家,毕竟檀氏赌场在扬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赌场,不过另外二人却未曾见过,天地商会何时冒出了这两
个人来?众人心中自是疑惑不解,不过却各自拭目以待。
望着阁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胡一刀惊讶的回头望着陆天地说道:“公子,恐怕今日扬州城一半以上的人都来参观此次的赌王大赛,如此豪赌的壮观景象,还是我胡一刀平生第一次遇见!”
“那正好满足了你的心愿。”陆天地悠然自在的坐在一旁打趣道。
“只是我的赌技不及公子半分,若能亲自参加这场赌局,与云雪清博弈,也算了却了我心中的遗憾。”
檀朝莹听到此话,咯咯直笑,她道:“连我都输给了云雪清,胡大哥的这个心愿恐怕一生都难以了却。公子,云雪清的手法变幻莫测,以公子的实力方能与她在这场赌局中搏杀,还望念在家父与天地商会的情分上,公子务必蓄势勃发!”
“那是自然,你们都拥护我做了天地商会的会长,何况扬州万人空巷聚集在此,目睹此次大赛,就算你爹他们不说,我也竭尽所能。”陆天地款款说道。
三人正在议论之际,中庭大门被两名侍女推开,一位黄衣女子缓缓步入阁楼席位,只见她神情之间傲慢高冷、肤白貌美,那身材更比谭朝莹纤细些,蛮腰眼大、玲珑发飘,细嫩白皙的鹅蛋脸透露出一番贵族精致的气息。随着她的到来,迎风飘荡夹杂着一股清香冲三人扑鼻而来。陆天地不禁看得两眼发呆,眼前的美人儿有着非汉族血统的高贵,显然她便是近日在扬州名声大泽的云雪清。
云雪清孤傲的迎面坐在对立三人的那张大赌桌上,由于阁楼风大,一位侍女恭敬的为她披上一件披风。谭朝莹早前与她交手过,所以见过此女,于是出于礼貌,微微对她拱手抱拳道:“云姑娘,别来无恙。”
云雪清轻轻瞟过一眼,一声冷笑:“原来是败于本姑娘的手下败将,檀氏赌场的二当家檀大小姐。难道你爹娘从小没教过你,身为女儿家,要行大礼!更何况你们汉人何时变得这么不知礼节了。”
(注:大礼,古代女人行大礼,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手压左手,右腿后屈,屈膝,低头。)
“你……”谭朝莹被云雪清的一句话气得无言以对,她拉下脸说道:“我爹从小就把我当男儿养,所以不知大家闺秀的繁文缛节。倒是云姑娘,心直口快,言语
锋利,难道你眼中就这么目中无人吗?”
“本姑娘向来只敬重强者,败者之下却不懂得自身检点,还迎面锋芒,岂不是自找没趣。再者你身为檀家长女,二弟又是个痴儿,檀鸣山也只能把你当男儿养,好日后肩负起家中的负担与责任,不过此刻你们檀家赌场与马场的商契皆在我手中,赌场是你输给我的,马场是你爹输给我,只需本姑娘一句话,立刻就能让你们关门大吉。檀大小姐,你说这大礼,该不该行?”
谭朝莹两脸涨红,云雪清的一番话既是事实、亦是威胁,今日这个大礼,无论无何也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前向她行礼,不然以云雪清的性格,必然不肯善罢甘休。正当她起身之际,不料陆天地一手把她拉住,示意让檀朝莹继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