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便对上润玉温和的眸,如春日里的第一场风。
她瞧了瞧外面的日头,大约卯时。而他朝服未褪,大约是刚下朝。她揉了揉眼,便起身。“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却也累赘得很,你为何不换下”她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穿上鞋袜后,在床榻上呆呆坐着。
他替她披上外袍,低低一笑:“急着见你。早膳已备好,洗漱完便可以用了。”云也渐渐醒了神,朝着洗漱台走去。
待回来,他已换上一袭朗月清风袍,托着腮坐在桌边,眼含桃花地瞧着她。桌边……桌边搁了几碗清粥,几碟小菜,还有,一碗药。
这汤药当真勤勤恳恳,没有缺席过一次。
她掀起裙摆坐下,慢条斯理地喝起小粥,恨不得一勺分五六口来吃。他留了些目光在她身上,余下的才都放到了书卷上。
云也瞧着他不注意,三两下喝完粥,欲把汤药摸过来悄悄使个法术倒掉。他轻咳几声。她认命,一口灌下。
她正闷闷不乐着,面前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粒糖丸儿。她抿嘴一笑,乐呵呵地吃下了,甜滋滋中又带着些许酸味,像果子,好吃得紧。
他便一直瞧着手里的书,她觉得自己似乎许久不见狐狸仙了,还有计划尚未实施,“我想去姻缘府,看看狐狸仙,可允啊”
他微微点头。
她得了应允,欢天喜地地出去了。只是,去了姻缘府,里里外外都没瞧见狐狸仙。问了飞絮后,得知狐狸仙去了什么会。飞絮为她指了个方位。
她又匆匆驾云去找他,这狐狸仙,一把老骨头了还如此折腾,也不怕闪了腰,她实在是善良,还四处奔波去寻他。
她到了后发现,四处皆是金碧辉煌,熠熠生辉,来来往往的仙娥络绎不绝,有仙鹤及各种仙寿魔兽妖兽在云上。
见了这极其盛大的场面,云也只觉得眼睛都要闪瞎了。这样的排场,究竟是议何事她心里嘀咕。若不是出来一次不容易,她此时定是直接回去了。
她素来会装正经,端了个庄重优雅的样子便过去了。刚踏了半步进门,两把刀便架在了脖子上。“你这小仙,瞧起来面生得很,这儿不是什么人都进得的。”
哎哟她这小暴脾气,还从没有人拿刀架着她过,似乎还在嘲笑她的阶品她正欲捏个术法锤爆他的狗头。肩上忽地一重。戏谑而陌生的声音传来:“我认得她,可否放行”
“自然自然,妖王请。”两个守门的天将恭敬道。
云也啪地拍掉他的爪子,还拍了拍衣袍,觉得恶心得很。
转过头看他。这人一袭绯色衣袍,眉尾上挑,狭长的丹凤眼波光流转,十分妖孽。美则美矣……但,给她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她顿时没了进去的心思。便拂袖离开。
原地的云泽怔愣住,因着那熟悉的脸,熟悉的神情。恍如隔世。
待回过神来,她已不见了踪影。
他一扫方才那副做派,一把扣住其中一位天将的手。眸色阴沉,散着阴惨惨的气息:“方才这位仙子是何人”他的声音颤得厉害。
天将被唬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妖王自言认得她,此时又来问他们她是何人岂不是自相矛盾罢了,他们这些厉害人物,一向令人捉摸不透。便没作答。
云泽方察觉自己有些失态,放了手,怎会是她,他定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