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也瞧着素来温和的姽婳此时冷了一张脸,不知所措,且,她的话还未曾说完,但是此时也不敢问了,来日方长嘛。
润玉拎着她便走。云也见润玉似乎不是头一次来,轻车熟路的。心下疑惑,却也憋着。
一会儿便来到了冥王府。七魄今日也是怪怪的,倚在门檐,双臂环着,邪邪看过来,脸色惨白得很。
云也见状匆匆过去:“怎地不听冥医的话,净站在风口上。”便将身上的披风披到他身上。
他极温柔缱绻地看向她,这是从未有过的眼神,却看得云也有些心里发毛,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温言软语道:“你进屋子里去,我有话与他讲。”云也觉得好生奇怪,她看向润玉,润玉也朝她点点头。她有些不安,只轻轻关上,还露了丝缝隙。
七魄先发制人,扯开一抹笑:“天帝陛下如今统一了五界,莫不是我这小小的冥界,陛下也瞧上了”
润玉面色淡淡的,瞧不出什么情绪:“你本就是我,何来瞧不瞧得上一说”
润玉手中开始结印,七魄倒是坦然笑了:“你对自己,倒真是残忍,我虽只是一个没用的魄,却也是你的一部分,竟这般干脆地舍弃了”他不疾不徐道,也没想着反击,似乎早已料到,早已释然。他闭上眼,一向阴惨邪肆的他竟露出了温润无暇的笑。
符印越来越复杂,汇成一道暗光向他袭去。
那暗光却终究没穿透七魄的胸膛。
云也闷闷倒在地上,便是哼也哼不出来了,下一瞬被堪堪扶起。她对上的,是七魄猩红的眼,亦是润玉的。
她此时几乎话都说不出来了,嘴里倒是流着什么东西,惺惺的味道,大概是血。
被这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同时看着,感觉真是奇怪啊。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她作为神丹还是勉强说两句了:“恩公……少了哪一魄……都不是你了……”
她说了两句,又忍不住地咳了两声,都是好大的两摊血。“你这小魄……每日端的样子……净是……净是唬人的……”
还有一丝丝力气,再容她说一句,就一句“愿你……一世平安……长空万里……”
她眼皮子实在睁不开,便闭上了,由着她恩公一人去了。他简直是天界自残第一人,身先士卒啊……
传说凡人死前都有走马灯,会展现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原来神仙也有……
她瞧见初见恩公时,“小仙表字润玉,不知仙子如何称呼……”尽管,那不是对她说的。
最末,瞧见自己的真身,迸发着丝丝金光,然后,裂开。
终于记起来了,她本非陨丹。
原来,她自己便是那化橘藤……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