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禧城在潇雨城以北两城之外,风镜思因为思乡心切,顾流端便一路上抄了小路,专挑人迹罕至的地方走。

风镜思跟着顾流端赶了几日路,日日风餐露宿,晚上连个落脚的客栈都没有,风镜思熬了几日,终于还是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她麻木地看着顾流端把马车停在一旁,搓了搓胳膊道:“我们明日起走大路好吗?”

顾流端闲闲地升了一堆火,听她如此提议,甚是诧异地瞥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要快点去碧禧城?”

风镜思哆哆嗦嗦地坐到他身边,看着周围幽深漆黑的树林,心下有不祥之兆缓缓浮现。她忍不住又往顾流端身边靠了些,欲哭无泪:“我不想再睡轿子了!而且你干嘛那么听我的啊!我是说想早点回去,可是我也不想每天过这种日子好吗?”

顾流端垂下眸,微卷的睫毛轻颤,火堆照耀下的脸庞上尽是脆弱又无辜的神色:“是我会错意了。”

风镜思最是看不得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明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可一见到他这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她的心便软成了一滩水。

风镜思叹气,连忙反过来安慰他:“好嘛,我错了,咱们明日起走大路,我最受不住美人受委屈了。像国师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怎么能在深山老林里过夜呢?”

说罢,风镜思扯过一旁的包袱,掏出干巴巴的面饼递给顾流端,几欲垂泪:“尤其是,还要吃如此令人难以下咽的东西。”

顾流端接了饼吃了几口,淡淡道:“还好。”

“不好,”风镜思摇头,“我若是自己回去也就罢了,你可是跟我回去的,怎么能天天吃这种东西。”

若不是顾流端跟过来,她就要与容释那小子一起同行了。容释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半路重生而来的魂魄,若是他在身边,她回碧禧城便麻烦了很多,做事也不容易露馅,顾流端此次与她同行,真的是帮了很大的忙。

尤其是他一个身份地位极高的人还要天天跟着她睡树林,吃干粮,她就更是不好意思了。

顾流端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双眸却看向远处:“以前也有过这种日子。”

风镜思微微一愣。

幽幽的火焰下,顾流端那张艳绝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怀念和忧郁流露出来。顾流端六年前便成为了国师,在所有人眼中,他是身份高贵不容亵渎的国师,他应该无所不能。

可是就是这样的他,居然也会有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

风镜思沉默了一会,显然不想再继续这话话题,便低头啃了几口饼,把一整个干巴巴的饼一点点吃完了。

填饱了肚子,风镜思豪气万丈地拍了拍顾流端的肩,笑嘻嘻道:“明天我们去吃好的。”

顾流端没有说话。

风镜思收回手,耳边突然有一道细细的声音问道:“我也可以吃嘛?”

“当……”风镜思喉间一哽,她缓缓瞪大眼,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那道声音还在不停地问:“快说呀,我也可以吃嘛,我也可以吃嘛?”

风镜思吓得气都喘不匀称了,她不敢回头,只能紧紧盯着顾流端,可顾流端仍是闲闲吃着他的饼,似乎没有察觉到风镜思的异样。

她就知道,来这种深山老林里根本不会有任何好事发生!

她这……恐怕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风镜思眼角有泪花飚出来,她顾不得男女有别,猛地一头扎进顾流端怀里,呜呜咽咽地:“我身后,我身后是不是有鬼啊!”

顾流端身上清冽的气息传来,风镜思微微安了心,她把脑袋埋在顾流端怀里,两条手臂紧紧缠着顾流端的腰。

顾流端抬起头,随意一看便见了漂浮在半空里一团白色的东西。

“滚。”顾流端淡淡道。

那东西接收到顾流端冷凉的目光,像是炸毛一般,风一般的赶紧飘走了。

“走了,”顾流端嫌弃地推了推风镜思,“不就是个还未成形的小鬼,这都能吓住你。”

风镜思抬起脸,扭扭捏捏道:“我害怕这些东西。”

顾流端扶额,脸上带上了一抹绝望之色:“我看你还是尽早会些防身之术吧,这些脏东西最喜欢手无缚鸡之力半点灵力也无的人。”

风镜思听到这话,顿时更想哭了。

“国师……你知不知道,容情安这孩子天赋如何啊?”

顾流端冷静回道:“她尚可,你,还是努力吧。”

经历过几日战战兢兢的日子,由于风镜思强烈反对再走小路,于是两人辛苦赶了七八日路,终于是在某一日晌午之前到达了碧禧城。

碧禧城位于璟和东北方向,最东靠海,整个城池盛产珍珠,因此碧禧城向来有“珍珠之城”的美誉。可以说,整个璟和所有成色最好,最为珍贵的珍珠便是由碧禧城提供的。

回到故乡,风镜思心情有些复杂,尤其是看着街道上熟悉的景象,也不知是悲凉还是怀念。他们到达之时街上正赶上集市,除了一些卖平日里生活吃穿用度的东西,最多的便是贩卖珍珠制品的小贩。

风镜思带着顾流端到自己平时住的小屋转了一圈,把马安顿在院子里,感叹道:“这屋子还挺干净的,感觉有人来细细打扫过。”

顾流端沉默着看着歪歪扭扭的小破屋,半晌才道:“就这破屋子,也就风潋衣过来打扫。”

“说的是,”风镜思眼前一亮,“说不定潋衣现在正在碧禧城,找到他的话就太好了。”

顾流端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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