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潋衣对风镜思的感情很纯洁,纯洁到只要风镜思能过得开心,那么风潋衣如何都可以。
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些私欲让风镜思变成一个不开心的人,所以就算秦妙提出的这个条件有足够的吸引力,能让风潋衣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风潋衣也不会真的去答应。
风潋衣知道,秦妙既然能这般信誓旦旦,倘若自己真的应下,那么风镜思十有**会被容陌蘅安排到煌惑州。
可,他不愿意让风镜思难过。
风镜思看向顾流端的时候,也许她自己都不曾在意——每次她看向顾流端,那种很温柔很惊喜的眼神,衬得她都仿若是在发着光。
只有顾流端有那种能力,只有他能让风镜思从心底里开心起来。
风潋衣无比清楚自己的定位,也无比清楚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风镜思多年前给了他一条命,这是风潋衣此生已经没办法偿还的罪孽,这罪孽已经无法偿还,那么风潋衣便不能再给风镜思徒增烦恼。
所以,秦妙说的话,风潋衣只是浅浅一笑,心下也有过波澜,就仿若是一直平静的心湖上有一片轻飘飘的落叶落了下来,虽是让心湖荡漾起了一层淡淡的涟漪,但却不足以搅动湖面。
“潋衣啊……”秦妙看到这样的风潋衣,一张苍老的脸上尽显疲惫。她幽幽叹了口气,方才的气势也渐渐收敛起来,她看着风潋衣,只是摇头道,“你是真的不想回去吗?”
风潋衣道:“傅家,说到底与我并没有什么干系,那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我。”
“既然如此,那你便先离开吧。”秦妙揉了揉眉心,年纪大了,越是心绪动乱,之后便越是容易疲惫,“容我再想想。”
风潋衣淡淡看了秦妙一眼,听到这些话心下不禁一松快,他站起身,也没有同秦妙再说些什么话,转头便径直出去了。
雅间的门被轻轻打开又合上,秦妙微微闭着眼半躺在椅子上,脸色不怎么好看。
经过这谈话,秦妙看得很清楚,风潋衣是一点也不想回去。对外人来说无比辉煌的煌惑州傅氏,对于风潋衣来说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家族而已,那里面没有什么值得他去的理由,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多看一眼的东西。
秦妙很是疲倦,她半睁开眼,放在烛台上的烛火微微颤动着,散发着温热的光亮。
也许……她也该给潋衣一些时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若是潋衣一定坚持不回去,那么她也只能再去找几次容情安了。
秦妙坚信,若是容情安要潋衣回去,那么潋衣一定不会推脱。
她对于男女间的情情爱爱也是过来人,她能看出潋衣对于容情安的那份喜爱,提到容情安的时候,潋衣眼底那份淡淡的温柔并不是骗人的。
风潋衣径直下了楼,楼下青芜还懒洋洋地抱着剑靠在一张桌子上,面前是冷着脸的傅兰溪,相较于青芜的慵懒,傅兰溪整个人周身都弥漫着低气压,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瞳死死盯着青芜,脸上的表情十分之不愉悦。
听到脚步声,青芜转头顺着声源看去,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风潋衣,她轻轻挑了挑眉,语气冷淡而认真:“可以走了?”
对于风潋衣,青芜倒是没有在其他人面前那么不自在。她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抹很轻快的表情,笑了笑后又道:“看起来,这次谈话并不成功。”
风潋衣走到青芜身边,他眸光冷淡地看了青芜一眼,青芜对面的傅兰溪惨遭无视,,她微微瞪大了眼,正想好好抗争一下,便听得风潋衣冷清道:“走了。”
傅兰溪蹙了蹙眉。
她猛地站起身,瞪着风潋衣道:“你什么意思?就这么走了?”
听到傅兰溪的话,风潋衣停下脚步,转头幽幽看了傅兰溪一眼。
傅兰溪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而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风潋衣冷哼一声,转头便带着青芜走了。
傅兰溪:“……”
这风潋衣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走了?话都不多说一句?
傅兰溪心下对风潋衣的不满更是生生增添了几分,她看着风潋衣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傅兰溪才收回眸光,气呼呼的上楼去见秦妙去了。
风潋衣回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青芜和风潋衣告了别,两人就此分开。
风镜思向来没有熬夜的习惯,此时已经是早早休息了。
青芜的房间便是安排在了风镜思旁边,青芜远远看着风镜思房里的灯已经熄灭,心下清楚这会人怕是已经睡着了。青芜不想吵醒她,便推开自己的房间门轻手轻脚忙活了一番,而后和衣而眠。
深夜的永宁州,半空中轻飘飘散落下来的粉红色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荡着,因为已经是深夜,整个永宁州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粉红色的花瓣在黑夜中浅浅散发着盈盈的光,落到地面上时便悄无声息地散开了。
薛府对面的客栈此时也是一片沉寂,订下房间的客人们早就已经沉入了梦乡,在这片寂静之中做着各式各样的梦境。
有淡粉色的花瓣被风一拂,洋洋洒洒地便吹到了客栈上去,某一片落到客栈顶上即将消散时,却又被一只柔软的手轻柔接到了掌心里。
灵力幻化成的花瓣一接触到皮肤便骤然化开,坐在客栈顶上的女子看着掌心里散开的花瓣,星星点点的灵力顺着风要脱离掌心,女子轻轻合上手,再张开时手心里竟又是一片淡粉色的花瓣。
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