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里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风镜思和铃兰桂香出宫时已经是晚了些。
外头阳光有些刺目,铃兰怕晒到风镜思,还特意撑了一把油纸伞,虽说风镜思再三叮嘱她不需要这么显示自己柔柔弱弱的东西,但铃兰义正辞严地以容陌蘅为借口强行令风镜思最终妥协。
此次出行,风镜思没打算弄得轰轰烈烈,因此王庭里的轿子她也是不打算用的。她带着铃兰和桂香出了宫,商议着去哪里租一顶轿子过来。
只是轿子还没商议出用哪一辆,风镜思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慵慵懒懒靠在轿子上的顾流端。
看到顾流端,风镜思浑身上下抖了三抖,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桂香没料到风镜思突然掉头就跑,忙喊了一句:“四殿下,您去哪?”
如此大刺刺又无比清脆的一句,让风镜思眼前一黑,彻底绝望。
她转头有气无力地翻了翻白眼,无奈道:“桂香啊,你是不是和我有仇?”
桂香蹙了蹙眉,不解风镜思是何意,她看着风镜思好不雅观翻白眼的动作,认真道:“四殿下,您可是帝女,断然不能做出这种动作的。”
风镜思长长呵了一口气。
她慌慌张张地朝顾流端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道若是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话,还是尽早跑路就得了,她往那边一看,正巧对上顾流端那双含着浅笑的眼神。
风镜思当即像被火烧了一般,浑身汗毛耸立起来。
她连忙不敢再看,心下还在想应该怎么避免和顾流端正面相撞,那边顾流端已经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桂香方才没看到顾流端在,如今看到他走过来,略略一想便也明白风镜思刚才是为什么突然要走了。她惊了惊,纳闷这位爷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铃兰举着伞朝顾流端福了福身,轻声道:“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桂香也忙行了个礼。
顾流端随意应了一声,他有些好笑地看着风镜思闪闪躲躲的模样,淡淡道:“要去浮山寺?”
铃兰惊异地眨了眨眼。
顾流端自顾自的解释道:“昨晚算了一下,算到你们今日要去浮山寺。”
风镜思抽了抽嘴角。
她猛地回身瞪了顾流端一眼,怒道:“你没事算这个做什么?”
连人家的行程都能算出来,她是该说顾流端厉害呢,还是痛骂他神经病闲的没事算人行程呢?
被风镜思如此不欢迎,顾流端无辜道:“因为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呀。”
“我……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风镜思冷笑。
顾流端道:“我怕你躲着我啊,咱们不是决定好要说清楚了吗?你这今日去这里,明日又去那里的,我不算,怎么找到你?”
顾流端这话的确是实在话。风镜思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来着……而且现在已经付诸于实践了。
有些心虚地别开眼,风镜思弱弱狡辩道:“我我就是打算给三皇兄弄点像样的礼物。”
顾流端挑了挑眉,面上尽是狐疑之色。
铃兰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怪怪的。不过看四殿下这个样子不像是想和国师大人相处的,毕竟是自家主子,当然是要随时帮衬着,铃兰轻轻笑了笑,低声道:“四殿下,咱们该走了,晚了的话天黑之前怕要赶不回来了。”
风镜思眼前一亮,如今有台阶可以下,她顿时道:“对对对,那咱们赶快走。”
说罢就要拉着桂香和铃兰绕过顾流端走。
顾流端拦了一下,道:“一起去吧。”
他指了指自己备好的马车,漫不经心地道:“都准备好了,我相信四殿下不会为了躲我想再去找一辆马车的。”
风镜思恨恨咬了咬牙。
桂香和铃兰眸光幽幽地盯着风镜思,果然见自家主子冷冷一笑,抬着下巴道:“当然不会,既然国师都准备好了,那我再去找马车岂不是多此一举,更何况,国师大人愿意陪我去,我还觉得荣幸呢。”
顾流端勾了勾唇,低低笑了几声:“知道就好。”
风镜思如此逞能,下场便是铃兰和桂香跑去轿子外和顾寻赶车,她自己一人和顾流端待在轿子里,相顾无言。
这顶轿子应该是顾流端府上的,因为风镜思一进这轿子,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无语了半晌。
偌大的空间里,两旁是盖着雪白狐皮的软榻,中央一张檀木小案,案上放着一叠水果,一叠小心点,旁边是一壶沏开了的茶。脚底下踩的是柔软的丝绒,风镜思每踩一脚,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她僵硬着身子坐在顾流端对面,一张小脸上尽是紧张之色。
帘子被铃兰从外面放下,顾寻淡淡说道:“四殿下,爷,要走了。”
顾流端懒洋洋应了一声。
马车终于缓缓行驶起来。
风镜思憋屈地缩在一个角落里,实在是觉得自己好像是误上了贼船。轿子内弥漫着一抹淡淡的昙花香气,风镜思一直紧绷着神经,这味道闻得多了竟然让她缓缓放松下来。
她时不时偷瞄顾流端一眼,见他微闭着眼没有盯着自己看,她才终于是暗暗舒了一口气。
轿子内静悄悄的,顾流端似乎一直在微闭着眼睛养神,风镜思也觉得无聊,干脆也靠在一旁眯着眼眸休息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镜思能感觉到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心下还挣扎要不干脆睡一会,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风镜思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枕在了一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