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燕吕不空一行离开杭州,往临安方向行进,过了昱岭关,就是安徽地界了。
那天,他们到威远镖局问明了情况,证实和落花门弟子一起来袭镖局的,确实是田公子田原,只是神情有些古怪。
那个挨了小翠一鞭的趟小手说,田原他们走后,又有一辆马车驶到镖局门口,他说了当时的情况,宇文燕吕不空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如此看来,田原和落花门的人在一道,已是确凿无疑。
吕不空心想,公子肯定是对江湖事太不了解,敌友不分,所以被落花门利用,只是落花门为什么要利用公子?她们如要除掉公子,只是举手之劳,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
吕不空想来想去,最后突然醒悟,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落花门此举,不仅是要除掉田原,还要让天一派威名扫地,使武林正道,人人都以天一派为敌,这个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杀不杀田原,还不是落花门自己说了算的事,她现在不杀,说不定她就是想借他人之手杀了公子,而落花门自己又不用担这个恶名,落花门的用心真是险恶。
好在从眼下情形看,公子暂时还无性命之忧。这使吕不空松一口气,倒是二弟,至今音讯全无,生死不明,让人好生焦虑。
吕不空吩咐余若水、范用留在杭州,一面接应韦管家,一面打探公子的具体下落。
自己和卢平阳两人,陪宇文公子护送棺椁到徽州,立即星夜赶回。
花容挂念着葛二哥的安危,也要和余若水范用两人留在杭州。吕不空点头应允。
宇文燕一路上怅然若失。
希望就象一颗流星,从天空一闪而过。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什么时候才会再看到她,关山万里、大河苍莽,或许横亘在中间的注定只有失落和迷茫。
他感觉有一种疼痛比身体的疼痛更折磨人,有一种无奈比无奈本身还更深切。
相比之下,他对田原和落花门的人在一起,有种更加简单的看法,他想如果换作是他,他会不会抛开所有的一切和她在一起?为了她,他有什么不可以牺牲和舍弃的?他隐隐约约觉得面对她时,他无法选择。
他觉得自己现在所有的痛苦都因她而起,他想到田原和她在一起,甚至产生了刻骨的妒意,虽然他躲闪着回避着不肯承认,这种感觉却时常萦绕着他。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田原其实是和公孙望在一起,谁也没有想到,震动武林的这件大事仅仅只是,公孙望一次近乎玩笑的恶作剧。
更没想到,现在就连公孙望也不知道,田原到哪里去了。
天道教、落花门、公孙望、天一派都在找他,在威远镖局被公孙望激怒的那些人也在找他,还有一些谁也不知道姓名的人也在找他。
宇文燕等人一路过去,天道教仍还跟在身后,夜幕降临,从房顶或黑暗深处,时不时传来“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嘶喊和陆乘金凤的一问一答。
再说余若水他们三人,和吕不空分手时已是寅时,冬天的傍晚来的早,夕阳照在从脚下一直铺展出去的青石板上,反射着昏黄的光泽。
临街的货店都打烊了,街道上弥漫着淡淡的炊烟。三个人沿着街道寻找悦来客店,那天乌龙庙分手时,和韦管家约好在此碰面。
客店的掌柜站在门口,打老远就看到他们三人,等到走近,他连忙上前作揖,把他们请入店内。
三个人把周围的环店,当街是个饭馆,饭馆的后面是个不大的天井,围着天井是二层砖木结构的楼房,看样子就是客房了。
掌柜的殷情地问:“三位可是从严州府来的,尊号余若水范用和花容?”
余若水诧异道:“正是。你怎么知道?”
“噢,三位的房间已有人给你们订下,房钱都付过了。”
三个人眼睛一亮,彼此会意地点头。看来,韦管家已先一步到了这里。
“掌柜的,那人住在哪间客房?”花容问。
“适才那人付了房钱,告诉小的三位客官的长相模样,嘱咐小的记着三位的尊号,就走了。”
余若水再问下去,掌柜的说:
“大晴天的,那人倒戴着偌大的斗笠,笠檐压得很低,面貌长相,小的委实没有看清。”
余若水心里一惊,不管是友是敌,这人来得好快,这里边定有蹊跷,还是小心为妙。
他打了一个暗号,范用和花容跟着他,三个人迅疾地离开客店。掌柜在后面叫道,他们没有答理。
他们顺着街道,一连问了三家客店,每一次的情景几乎相同,掌柜问的说的都是同样的话。都说是一个载斗笠看不清面目的人已替他们付了房钱。
出了第四家店门,花容急了,说:“三师兄,看样子这人早就盯上我们了,说不定现在就跟在我们身后,我们怎么着都不管用,不如索性不去理他。”
余若水点点头,他说:“我们还是回悦来客店,万一韦管家来了,也好打个照面。此人不管敌友,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大家小心。”
范用花容应诺。
三个人重新回到悦来客店,掌柜的笑眯眯的,他说:
“小的知道你们会回来的。适才小的追出门去想和你们说,那人还让小的告诉你们,杭州城里的所有客店他都给你们订了房间,你们住了哪家,他都会去结账。不想你们走得好快,小的追也追不上。”
伙计把他们领进去,穿过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