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伯滔脸色一沉,厉声道:“什么人,敢在本大人面前放肆。”
众人登时哑然,霹雳手汤伯啸双足一点,跃向声音响起的地方,众人慌忙闪开。
只有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男子,站在那里,也不知是没来得及闪还是本来就没打算走。
田原觉得此人十分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心里暗暗替他担心。
那男子背着手站在那里,神情自若,汤伯啸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问道:
“刚才是你说话?”
男子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在下刚刚想说,却被那人抢先说了。”
众人听他这声音,细若鸟鸣,身子骨也是瘦瘦的,脸在江湖也是一张生脸。
大伙虽为他的勇气折服,但想这小子八成是刚刚出道,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霹雳手汤伯啸的来头。
众人不由得替他捏一把汗。
汤伯啸强忍着怒气,冷笑道:“你知道本大人是谁”
男子笑道:“自然,刚才那位朋友已告诉在下了,只不知阁下是打锅子的铁呢还是打勺子的铁?”
人群中那声音又响起来:“嘡,嘡,他是打锅子的烂铁!”
汤伯啸突地仰天笑了起来:“好,好,有胆识,在下佩服。”
汤伯啸脸色突地一变,调头问道:
“滔兄,此次我们奉尚书大人之命,前来捉拿犯了严州府那桩命案的丐帮帮主莫无闻,你看这位可是?”
汤伯滔道:“八成就是,下到大牢,严加拷打,那必是十成。”
汤伯啸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我们岂不连五花手教教主的面都不用见,就可回去交差了?”
汤伯滔道:“这五花手教的女婿做不成,自然有些可惜,不过,我们吃官饭的,自然该以公务为重。”
汤伯啸连连赞同:“滔兄此言有理。”
田原这才知道,他们此行是来捉拿黄大哥的。
严州府命案,自然是指自己家的那档子事,至于说什么杀害爹娘的凶手是莫无闻,想必是他们信口开河。
本来,他二人既是来追查谋害爹娘的凶手的,自己该感激才对。
只是,这俩人也太过混蛋,真正的凶手查不到,却惯以这为把柄,随便诬陷好人,岂不是连爹娘的清名也被他们玷污?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爹爹在世时,与官府有什么勾结,是以刑部为爹爹的死,竟派出顺天二雄。
田原如此一想,心里早按捺不住,当下就欲出去,却被身后一人按住。
田原回头一看,又吃一惊,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却是驼婆子,她什么时候来到身后,自己竟浑然不知。
驼婆子嘀咕道:“乖孙儿,你放心,就等着看好戏吧。”
那里,汤伯啸身子一侧,一掌拍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啪”地一记脆响。
定睛再看,那男子已站在汤伯啸的身后,汤伯啸一掌击空,脸上却多了五个手指印,那男子怎的闪身怎的出招,众人竟无人看清。
田原看到这里,猛地一震,突然想起此人是谁,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怔怔地说不出话。
驼婆子见他又欲出去,低声道:“别妄动!”
那边,汤伯啸早已恼羞成怒,霹雳掌掌掌生风,众人禁不住心惊肉跳,但见他掌风到处走石飞沙,这霹雳手自非虚名。
再看那青年男子,虽一招得手,靠的却是身手的敏捷,倚仗自己轻功了得,左闪右避,汤伯啸难近他身。
明眼人却已瞧出来,那男子实在已是气喘吁吁,险象环生,如此下去,半个时辰之内当见分晓。
汤伯滔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俩人过招,他倒不时地替青年男子叫好,自是一种讥刺。
到了这时,人群中许多人平日里虽对顺天二雄咬牙切齿,见此情景,倒也不敢援手。
索命郎汤伯啸的刀,据说比霹雳手的掌还要厉害。
依依兴奋地掌心直冒热汗,她心里自然是偏向青年男子这边的。
要不是自己是个女孩,无端端惹人笑话,说什么媳妇帮老公,她早就上去帮忙了。
此刻她见青年男子渐处下风,而刚才躲在人群里应声的人始终没有露面,气得她破口大骂:
“小畜生,你躲在人家屁股后面干什么?莫非怕一勺子打得你脑袋一个大窟窿,咕嘟咕嘟冒热气”
汤伯滔听到响声,“嗯”地一声,慢慢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依依,一步步走了过来。
依依打了一个寒颤,却仍壮着胆子骂道:“你厉害什么,小畜生怕你这个勺子,我可不怕。”
人群里突起一阵骚动,一个人从人群当中跌跌撞撞出来,摔向汤伯滔。那人一边跌向汤伯滔,一边不停地叫着:“别推,别推。”
众人眼见汤伯滔明明已侧身闪开,不知怎的,那人却仍撞到汤伯滔身上。
这一撞,两个人均往后退了两三步,汤伯滔“咦”了一声。
那人往后跌了两三步站住后,调转头冲着人群嚷道:
“喂,是哪个王八蛋在后面推我的?”
他转向汤伯滔,不住地点头哈腰: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这些刁民推了小的一把,小的有眼有珠,存心撞到老爷身上,老爷原谅则个。”
众人一听这话,早就莞尔,再看此人,不禁又喜且惧。
其实,大伙早就应该想到,在人群中应声捉弄汤伯滔的,除了茶博士公孙望,还会有谁?
只不过他刚才哑着嗓子,是以连田原都未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