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玉花和田原均微微一笑,田原道:
“况姑娘,恕在下直言,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既然贵教宁毒百人死,不救一人活,姑娘为何又要出手相救?”
况玉花闻言脸色微变,她转过身朝前慢慢走着,走了几步,她站住了,田原看着她的背影。
况玉花叹了口气,幽幽道:
“你不懂吗?唉,你当然不懂,田大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信任我的人,这理由够了么?”
田原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隔了一会,况玉花的双肩微微颤栗着,她道:
“在田大侠眼里,云南五花手教的大弟子,自然是没有感情好歹不分的大恶魔了。”
田原急道:“况姑娘,在下,在下没这个意思。”
况玉花又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着,隐入了前面的树林。
依依吃地一声笑了,拍了拍手,幸灾乐祸道:
“再么好,臭小子,这死丫头看样子又想做你媳妇了。”
田原扭头瞪她一眼,依依哼了一声掉过头去,她突然叫道:
“臭小子快看,快看!”
田原禁不住朝她指的方向看去,这时候天也快要亮了,在熹微的晨光里田原看到,那水塘中间的竹楼正慢慢下沉,没过一会,就完全沉没进水塘里。
依依开心地笑道:“看到没有,臭小子,人家可死心塌地要做你媳妇了。”
她其实更开心的是,这一下看来这云南是去定了,依依禁不住心情大好。
依依一溜烟跑到田原前面,边跑边叫:
“死丫头,你等等我。”
天空一点点亮起来,眼前的道路和树林也渐渐轮廓分明。
田原和依依进了树林,不见了况玉花的身影,田原不禁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况玉花刚刚是不是生气了,会一走了之。
两个人在树林里东找西觅,最后终于在一棵大树底下发现了况玉花。
况玉花蹲在那里,一边拍着什么,一边吹着口哨,听到他们过来,头也不回,仍做着自己的事情。
两个人跑到近旁,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依依低声道:
“臭小子,快屏住呼吸。”
况玉花扑哧一声笑开,她道:“这回倒不必了。”
她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截竹筒,左手在竹筒上轻轻地拍着,她把竹筒放在地上,香气正是从竹筒里散发出来的。
她嘴里一个劲地呢喃,似在说着什么,竹筒周围,有一片微亮的反光。
依依奇道:“喂,死丫头,你又搞什么鬼?”
况玉花没有作声,伸出右手摆了摆,示意他们也别出声。依依恼道:
“死丫头,你叫我别响我就不响了?我偏偏要吵你个三天三夜。”
田原在依依肩上拍了拍,用手指指脚下,依依登时吓得不敢作声。
那一片微亮的反光原来却是白色的蚂蚁,它们从树林里,四面八方,排着一长溜一长溜的队伍,整整齐齐朝这边爬过来。
这些蚂蚁通体透明,个儿比普通的蚂蚁大五、六倍。
它们蠕动着肥胖的身躯,看着好似很笨拙,移动的速度却很迅速。
依依一见到它们,赶紧闭嘴。
况玉花哑然失笑,她嘴里发出啧啧啧啧诱引的声响,蚂蚁们听话地朝她那里爬去。
到了那里,它们用头顶的触角互相碰着,在竹筒外转了几圈,然后纷纷停在那里。
依依悄声问道:“死丫头,它们怎么不动了?”
况玉花“嘘”了一声,依依赶紧闭嘴。
他们看到有一只蚂蚁比这些蚂蚁又大了一倍,身体是黑白相间的,不仔细看,倒像一只毛毛虫。
它爬过来的时候那些白色的蚂蚁都把路让开,努力的把头和头顶的触角朝上扬着,竟似像人夹道欢迎一般。
田原知道这是它们的王。
况玉花在手掌上倒了一点白色的粉末,然后把手掌摊开放在竹筒边上,静静地等着。
田原和依依大气也不敢出。
那蚁王爬过来,熟门熟路一般爬上了况玉花的手掌,它爬过之后,那些白色的粉末都不见了,也不知是被吃还是被吸干净了。
它慢慢恻躺下来,倒在况玉花的手掌里头尾弯曲了两下,田原看着,微微一笑,他怎么也觉得它这两下,竟似在撒娇。
蚁王撒完了娇,况玉花吹了一声口哨,它蠕动着身躯爬下况玉花的手掌,爬进了竹筒。
等蚁王进了竹筒以后,外面的那些白色的蚂蚁才纷纷进了竹筒。
况玉花等最后一只蚂蚁也爬进去后,从怀里掏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用手指轻轻捻成粉末,撒进竹筒。
然后取出一张油纸,封住竹筒的口子,用细绳紧紧扎好,再把竹筒放进一个布套里。
她站起身,把竹筒挂回腰间,低声道:
“走吧!”
田原这才知道,怪不得蚁群这般听话,原来都是这些白色的蚂蚁在作怪,是它们引领着这远远近近的蚂蚁大军进攻人,这些白色的蚂蚁一定含有剧毒,它们爬过那些人,那些人才会毙命。
田原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知道这五花手教是有什么魔法,让这些蚂蚁都像通人性一般,乖乖地听她们的话,瞧况玉花那架式,竟似能说蚂蚁的话。
田原想起一事,他想起昨晚蚂蚁占领整个树林时,为什么只有他和依依所在的那个树杈没有蚂蚁?
他问况玉花,况玉花想了一会,她说应该是你们的那位朋友给依依疗伤时,里面一定